心中又想着怎么样打个真实的呼噜声,表明她已真的睡着了。所谓的紧张发抖都是江王的错觉罢了。
不知想了多久,她还真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她一只手与一条腿均牢牢地扒在了江王身上,脑袋靠在了江王的怀中,就像她在现代时抱着床上的那只与人同高的大熊玩偶一样。
这下她真是发自内心地心脏砰砰直跳了。
她忙抬起脑袋,将手脚从江王身上拿开,却不想江王虽阖着眼眸,却说:“醒了。”
她没答话,反正江王没睁眼,他什么也没看见。
江王未听到她答话,睁开满月般的眸子,侧身正对上了她扑朔着的眼睛。
她只得赔笑:“殿下,不好意思。”
这下好了,在这么一位帅气的恩人心中的形象算是荡然无存了。
江王淡笑,道:“本王夜里睡得沉。”
随后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清茶递给岁檀,“若是困,便再睡些,本王去看看春和准备得如何。”
岁檀用过水后谢了一声,也不睡了。待江王走后,请门外候着的侍女帮她添妆穿衣。
她记着今日还是要入宫一趟去谢恩的。
说来也是奇了,今日岁檀入宫跟着江王再度去见太后与皇帝,又顺道去面见这妃那妃时,许贵妃显得同她客气极了。
不单单大手一挥又赏赐了她如水的珠宝,那眼神动作温柔得好似真拿她当亲妹妹一般。
左一句义妹又一句义妹,只说得空了多入宫中同她坐一坐,连许家她那侄儿的呆症进展如何也并没多嘴来问。
若是岁檀先前没挨过她宫中内侍的那一巴掌,她还真要恍惚觉着许贵妃是真的心善,想拿她当妹妹来疼。
对此岁檀觉着,在宫里混得,怎么着面子功夫是要做得体体面面的。
岁檀与江王出宫回府时,听门外候着的小厮说,许夫人与许家的小郎君已在府上等了些时候。她便与江王分道而行,跟着小厮去到了花厅。
说来,自那日她与江王去了许府后,许夫人几乎日日带着许小郎君上门来,专挑岁檀得空的时候。
便是大前日岁檀被陆夫人接去陆府时,许夫人也很是谦恭地求到了陆府上去。
她虽来得勤,却跟以往一样,对岁檀带着自家儿子做些什么并不置喙,均是很好说话地由着岁檀去做。
而她或在一旁看着,或由江王府上的仆从领着她去逛园子,今日亦是。
晚些时候,许夫人已带着自家儿子离开。
岁檀正在房中临着字帖,门房有人来禀,说门外有一青年提礼而来,指明请见王妃殿下。
她搁下笔,推门而出,跟着小厮行至大门口,见到了沈隽。
他仍是竹青色的长袍,清风习习吹不皱他的风骨,就那般伫立在阶上,宛若松竹。
他眉目豁然,却在见到岁檀的那一剎那,眉间晕开了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