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妾看,此事乃家事。若大张旗鼓叫有司去查,无论结果如何,叫底下人传出去,未免会叫百姓们议论纷纷。
“届时他们背地里编造出些谣言来,反叫皇家为天下人耻笑。无论真相如何,犯下大错的只能是这下人。”
说罢,淑妃仍是那副淡然守礼的温和模样看着皇帝。
皇帝听后,半晌后开口道:“好了,此事全为底下刁奴所。来人,将这刁奴拖出去杖毙。”
那厨上的妇人听后,顿时吓得瘫倒在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许贵妃身侧的姑姑先一步用帕子堵了嘴。
这妇人只得目眦欲裂地看向许贵妃,发出呜呜的声响被侍卫们拖拽了出去。
许贵妃愤恨地看了眼淑妃,又看了岁檀,心道这二人何时竟勾结在了一块。
真是贱人扎了堆。
正此时,一直跪在下首,面如死灰的许睿的母亲许夫人,用袖子抹了抹面上的泪,生平头一回在御前不胆怯了。
她忽膝行到大殿前方,语气悲凉。
“臣妇与夫君成婚十余载,只有一女一儿。早些年长女蘅棠被歹人掳去,命丧黄泉,臣妇与夫君也再没能生下第二个孩子。
“臣妇日日礼佛,施粥茹素,原以为佛祖宽宥了臣妇,终于又将睿儿赐给了臣妇。
“可是如今臣妇才知,佛祖没原谅臣妇,蘅棠也没原谅臣妇这个母亲。
“想来,是蘅棠这些年在下面寂寞了,要寻睿儿去陪她。当年都怪臣妇,怪臣妇没能看顾好蘅棠,如今又没能看顾好睿儿。
“臣妇再无颜见过夫君,臣妇这便下去陪他们姐弟。”
话音才落,许夫人骤然起身,直向殿上顶梁的金柱上撞去。
彻查
“快来人,拦住许夫人!”
座上的皇帝大喊。
官宦亲眷若在此撞柱而亡,说出来可是要叫史官提笔议论的。
幸而,御前的侍卫们都不是吃素的,赶在许夫人即将碰到柱身时齐齐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却又因许夫人是官宦家的夫人,不知是该就此擒拿住她,亦或是好生送将下去。
因此均又看向御前,等着天子示下。
许贵妃提起裙裾匆匆过去抱住许夫人,哭得人肝肠寸断。
“嫂嫂,你万万不可做傻事,杀害睿儿的真凶尚未伏法,你怎能叫她逍遥法外?还有阿兄,你也不要了吗?”
岁檀不用看许贵妃的目光,便知道她这话里的真凶说的还是自己。反倒坦然地对许夫人投去了关怀担忧的目光。
其实许夫人为人不差,虽说没有什么主见,可却并非是听凭他人撺掇便会帮着去害人的人。
岁檀在与许夫人相处的这些时日里,是不讨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