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道:“皇兄未登基之前,曾有一名正妃,然正妃却因难产,连同其腹中之子一并亡故。彼时许贵妃与贤妃均为侧妃,家室相仿且都尚未诞下子嗣。因此皇兄那时虽更属意许贵妃,却也一直未能名正言顺地将许贵妃扶为正妃。
“直至皇兄登基之后,才传出了贵妃、淑妃先后有孕的消息。本王猜测,皇兄原本是想待贵妃之子再大些,再名正言顺地扶立许贵妃。”
岁檀问:“许贵妃先那位贤妃有孕,不就已经有了正经的名头了么?”
江王道:“在王府之时,许贵妃与贤妃同尊。可皇兄为帝之后,后宫之中家室贵于她们二人的却不胜枚举。便拿如今二皇子生母淑妃来说,是太后的亲侄女,更被太后看重。皇兄又重孝道,如何能不顾全太后的意思。”
岁檀道:“所以陛下怜爱许贵妃,想等许贵妃之子真正秀于林时,堂堂正正册立许贵妃?”
江王道:“兴许吧。”
倘若真如这般,岁檀不禁有些害怕就算找到了那名术士,当今天子不忍处置许贵妃,反将“构陷”
许贵妃的她与江王一并处置了。
江王虽同样身份贵重,可自古天家的兄弟,哪怕圣明如同唐太宗,对待兄弟不也说杀就杀?
岁檀觉得,若江王不是什么天潢贵胄,当今天子的手足同胞,没准天子可能会为了表演一番明君仁德,对他宽大处理。
可自古帝王的亲兄弟,往往杀起来更顺手。
她忽又问:“许贵妃曾经救过陛下的命吗?”
她好奇如今的天子究竟能够为了许贵妃做到何种地步。
像朱见深同万贞儿一般?还是唐明皇同杨贵妃一般?
江王道:“这倒是没听说过。”
岁檀不禁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事情应该还没那么糟糕。
忽听得帘子外传来“吁”
地一声,紧接着,春和在外喊道:“殿下,到了。”
江王率先探出身子,缓步下车。而后伸出手臂温柔地将岁檀接了下去。
岁檀看着眼前不过见过两回的江王府,一时有些愣神。
周遭漆黑一片,皎洁的月色将“江王府”
这三个字映得朦胧,难道这里以后就是她要长久居住的地方了么?
从慈幼局到江王府,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脚程,怎么好似隔了万丈高山一样?
“王妃,随本王回府吧。”
江王向岁檀伸出手掌,宛若月神使者。
待岁檀跟着江王进了王府,身后的侍从尽数退去后,她才又对身侧的江王说:“殿下,今日多谢您。我虽白白占了您正妃的名分,可您放心,日后您若是碰上了自己钟意的,我也绝对不会赖着这个名头,只要您说一声,我保准不碍您与未来王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