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笑道:“礼既未成,那你二人断没有住在一块的道理。坛姑娘是本宫的义妹,成亲之前住在本宫殿中才是最妥帖的。江王切莫坏了宫中规矩。”
尚未成亲,便算不得数。
只要将这坛姑娘留在宫里,等过些时日便说这备亲的时日里她不慎染了什么恶疾,溘然长逝了,那江王他也奈何不得。
江王道:“皇嫂一片好意,臣弟自当感激。然陛下已下旨,因小坛她自幼双亲不在,便许臣弟将她带去臣弟母家备嫁。”
许贵妃面色一沉,声音一凛。
“可有旨意?江王你可莫要诓骗本宫。”
江王对一旁的春和侧了侧首。
“去迎一迎吴公公。”
话音才落,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尖细的呼喊声。
“奴婢来了,奴婢来啦。”
江王口中的吴公公双手拖着一卷明黄色卷轴举在脑袋上,快步小跑过来。
他与许贵妃、江王先后行过礼后,喜着脸道:“叫娘娘与殿下等急了。”
说完,又将身子弯成标准的半圆形,将手中的圣旨托在了二人中间,与自己的脊背近乎齐平为一条直线。
江王率先问:“皇嫂可要一观?”
许贵妃嗤了一声,眼珠子狠狠地瞪了江王一样,示意近侍将圣旨接过,拿到她眼前。
她将圣旨摊开,仔细瞧过后,起身走到江王面前约莫三尺的距离,眸光像淬了毒似的。
“如此,本宫,便恭喜江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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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着江王走出皇宫,坐上了马车,岁檀都还是懵的。
车室内的空气静得有些闷,加之心里又有些慌,她便想说些话叫自己安定一些。
“殿下方才在许贵妃面前说的,应该都是权宜之计吧?您是打算过几日等风头过了再退婚对吗?”
江王眸色和缓地看向她,却摇了摇头。
“许贵妃宠冠六宫,非你真嫁与本王,成了皇室中人,否则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岁檀听后,垂着头,头一回感受到了在上位者面前她的无能为力。
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这样久,她一直待在慈幼局内,以为自己只要不惹事,便不会被什么大人物针对。
她以为,只要自己没什么大抱负,抢不了旁人的风头,便不会陷入困窘的境地。
她以为,只要她挑选一个性格足够良善的人做自己的夫婿,那余生也能够幸福安康。
什么皇室中的弯弯绕绕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可能看得津津有味,可她却不想成为其中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