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他清出去,他独自留在里面救治白邈。
——
白邈痛得发不出声音,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凉,心里慌得不行。
有人说他昏过去了,是不是死了,白邈想大叫说他才没有昏过去,他还醒着,他没死,别瞎说啊。
他又听见有人说他能救人,让所有人都出去,不要挤在这里看热闹。
这话一下子给白邈虚弱的身体注入了力量,他艰难地睁开眼,手指哆嗦着:“大夫我不想死……快救我,我还有未了的心愿。”
他一睁眼,就瞧见大夫的脸,他心中那一丝底气消失。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他觉着,大夫还是年纪越大,长相越朴素,才让人信服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可是这一个,唉……
白邈眼角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腰间忽然又是一阵剧痛,白邈咔咔地惨叫:“痛啊救命啊,啊,啊。”
谢流忱给他用上了曼陀罗散,麻痹他的痛觉和知觉,这样他便不会觉着疼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白邈觉着疼痛都离他而去了。
他顿时感激道:“大夫,你真是妙手回春,多谢你,没想到你人长得漂亮,却这么可靠。”
谢流忱没有接他这句话,只叫他躺好不要乱动,给他剪断箭头后,专心致志地拔箭、止血、缝合伤口。
白邈没有任何知觉,但是他很是担心,惴惴道:“大夫那个伤口大不大?不要弄丑了。我皮肤很光滑,不能留下这样的瑕疵。”
谢流忱:“……”
这么多世了,他看着白邈和崔韵时成双入对,他以为自己已经很能忍受白邈的存在了。
可现在白邈只说了几句话,他就忍不住想把他毒哑。
他回答了一个字:“大。”
这伤确实严重,即便眼下妥善处理了箭伤,可箭穿入人体,内腑有伤,若没有精心修养和护理,只要有一点差错,或许就会一命呜呼,回天乏术。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就有些兴奋,全靠理智控制住自己。
崔韵时会为此伤心的,他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
“大夫,你在缝伤口吗,”
白邈又提出了请求,“能帮我缝漂亮点吗,我怕她嫌弃我。”
“可以。”
“那给我缝个她的姓吧,崔,比较有意义。”
谢流忱按捺了一百个脾气。
白邈听见大夫在深深吸气,他说:“大夫不要紧张,缝个‘时’也可以,这个笔画少。”
“好。”
等一切做完,白邈又请求给他一面镜子,他想看看那个伤口缝合得怎么样了。
谢流忱满足了他的愿望。
白邈拿着镜子一照,几乎要惊叹了。
这缝的,像是将崔韵时的名字练过几千遍一样,缝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