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农村就是这样,结婚早,不上学的结婚更早。可惜他在城市浸染了几年,思想从根上发生了转变,再也没办法接受这种“门当户对”
的婚姻。
他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才推开。任雨生已经换上了加绒睡衣,鼓鼓囊囊地半躺着玩手机,脸上困意明显。见他进来,先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再指了指床里面:小羔躺在里面睡得正香。
一定是偷偷溜上来玩的,这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桑笛弯腰看了看,压着嗓子担忧地说:“这能行吗?我把他抱下去吧。”
任雨生倒是回得很快:“没事,就在这吧。”
好像巴不得他在这似的。
一个小孩,一个病人,说不准哪个更让桑笛担心。他无奈一边检查热风扇和保温杯,一边说:“行吧,你赶紧睡吧,我帮你关上灯?”
任雨生立刻摇头,困倦地说:“马上睡。”
桑笛慢慢关上了门。
深更半夜,邻居果然熬不住已经走了,妈妈还在客厅里坐着,他打着哈欠走上前:“别等了,小羔在楼上睡着了。”
妈妈慌乱地说:“那他晚上尿床怎么办?”
尿床?桑笛震惊到了,皱着眉叹气:“他都这么大了,还尿床啊?”
“就是偶尔的,今天吃饭喝了那么多饮料,就是怕嘛。”
“行吧,我还是把他抱下来吧。”
他刚起身,就被妈妈拉住了衣服,欲言又止。
他直直地对视,没说话,却散发出一股对峙的气势。良久,妈妈别开了脸,说:“上去吧。”
楼上的灯还亮着,任雨生迷迷糊糊地躺着没睡实,不解地望着他。他轻手轻脚地绕到床侧,指了指小羔低声说:“他晚上会尿床,还是抱楼下吧。”
轻轻推了两下,小羔迷茫地睁开眼黏糊糊地叫了声哥哥,闭上眼睛又要睡。桑笛连忙掀开被子拽他:“起来,放个水再睡。”
把人抽出来半截,他这才发现这小孩已经脱光光了。只能把人塞进去盖紧,转身去找脱掉的衣服。
一个羽绒服直接扔到手边,任雨生用眼神示意他包着人出去别受凉,然后又疲倦地闭上了眼。
羽绒服很大又很暖,正好能把小羔完整地裹进去。他快手快脚地抱起小白团,下楼拐进洗手间,熟练吹起了口哨。
很快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小羔闭着眼哭哭唧唧地抱怨:“冷呜呜。”
“好了好了。”
听着水声断了,他赶紧把人包紧往外走。正在路上,忽然听到一阵类似水柱打在伞面上的闷响,低头一看,在月亮的清晖下,地上果然湿了一小摊……
楼上的灯还没关,他拎着洗干净的衣服又去敲楼上的门。任雨生的声音困倦且虚弱:“进来。”
他心虚地快速总结:“小羔尿上了,我再赔你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