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怪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受了莫大侮辱:“哼,此等小事,朕现在就带你去!”
眨眼之间,四周的景物倏然消失了,两个少年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水汽。
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是他们的房间。
杜清昼有点惊悚地拉住裴昀的胳膊:“裴豆豆!”
裴昀也有点摸不清状况,这是哪里?真的是酸辣豆腐铺?难道是豆腐还在蒸?
不对,这屋子看上去似乎有点儿熟悉……
水汽中渐渐现出一扇清雅的丝质屏风,木制的浴斛,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宽衣解带准备洗澡的人身材修长,后背白皙。对方似乎听到响动,回过头来——
“……老师?”
想要夺路而逃已经晚了。
什么日行千里!不靠谱的珠子只把他们带到了府中的浴室!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张九龄皱眉,脸色也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水汽蒸腾,还是涌上双颊的薄怒。
“我……我们……”
杜清昼简直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从来不跟着裴昀胡闹的他,再怎么也解释不清突然闯入这件事,总不能说是专门来偷看老师您洗澡的吧!说自己被一颗珠子给坑了,谁信?
“啊哈,我们走错房间了。”
裴昀迅速而镇定地微笑,“今晚雾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敲错了房门呢。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要不要加热水?”
“……”
屋外传来两声青蛙的叫声:“呱——呱——”
这个夏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两个少年顶着黑眼圈被罚抄《礼记·大学》,一人一百遍。
桌上摊着横七竖八的纸,闯了祸的珠子毫无悔意,在纸上打了个滚,厚颜无耻地说:“朕先睡了。”
“你这是什么日行千里啊?”
杜清昼黑着脸从成堆的纸张中抬起头来,“说好的豆腐铺在哪里?谁叫你把我们送到浴室去的?而且还在老师洗澡的时候!”
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冤屈的杜状元,从此和谦谦君子的形象无缘了。积攒了十八年的节操,就此荡然无存。要是揍一颗珠子有用的话,他已经把珠子往死里揍了。
“朕以为你们说的豆腐,是美人的豆腐。”
妖怪死要面子,嘴硬地砌词狡辩,“张九龄风华绝代,难道不算美人吗?想当年朕春秋鼎盛时,后宫多少佳丽都被朕吃过豆腐……”
“……”
谁告诉你豆腐是这个意思的!你这个好色的昏君!
嘴里叼着毛笔的裴昀懒洋洋地抬起头,也不和它啰嗦,二话不说把它拎起来。
“你要干什么?”
妖怪警惕地抗议。
“看你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