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烨转而又说:“你快去,给先生赔个不是,要不等卫公子回来,先生的气还没消,他定然饶不了你。”
肖兰时脚下不情愿,被他一推一推地走。
“我从来只和风流小娘子打交道,哪会哄那样的小老头啊!”
嗯,别说,他还真别说。
六个橘子利利索索地码在桌案上,肖兰时跪在底下,哭得梨花带雨,好一个战战兢兢。
“都给我拿出来。”
肖兰时头一摇:“没了,全没了,六个橘子全给先生了。”
先生气得拍桌:“我说橘子了吗?我说你那些陈词烂曲的本!”
肖兰时跪着上前走了走:“先生,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娘没爹,单靠一个乳娘养我,后来乳娘也走了,我无奈只能流落于烟花柳巷。我只能靠着这些词啊曲的,求两个银钱勉强过活,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些不好的东西。”
说着,眼泪涔涔地又下了。
他俯身跪下,身影单薄:“肖月今天犯了大忌了,不该把那些东西拿到学堂上念出来,辱没了祖宗神圣。我不求先生原谅,但求先生许我继续听课,哪怕是趴在窗边上也知足。肖月不想再街头苟且度日了,想从今后堂堂正正活一回。请望先生应允。”
话尽了,先生的怒也消了,连忙把肖兰时扶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苦了你了。”
肖兰时一抹泪,抽抽搭搭的:“先、先生你不怨我了?”
先生摆摆手:“只要你今后好好学,我一定时时刻刻关照你。”
肖兰时:“倒也不用时时刻刻关照我……”
“什么?”
肖兰时摇摇头:“没没没,我在想这对同窗太不公了。”
先生道:“原本卫公子也跟我嘱咐,要多看照你。如今你有如此向上之心,我定当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肖兰时一咬牙,怪不得他天天没事就往后面转呢,原来都是因为卫玄序!被没收的那些铁皮玩意儿,那些瓜果,那些话本,都是因为卫玄序!
先生把橘子塞回:“这些你自己拿去吃吧。”
送人礼哪有收回的到底,这算事儿黄了的意味。
肖兰时连忙拒绝:“不不不,这是我拿来孝敬先生的,千万不要与我推脱,我那儿还有许多许多,您吃您吃。”
“不是我不想吃,”
先生一顿,“……是我吃酸牙疼。”
肖兰时一愣:“得,那我替您遭受这份罪。”
六个橘子又揽回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