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隐隐有些发烫。
吴玉竹悠悠转醒,见是他,不给他好脸色看:“都怪你……”
少年人血气方刚,顾延也知自己不懂节制,声音和气道:“怪我怪我,我拿来了药,你的毒还未清干净,阿竹不要跟药过不去。”
吴玉竹支着身子坐起来,由他把药汁喂进她嘴里,她大抵是真的感染了风寒,尝不出一点苦味。
喝完药,顾延扶她到案几旁坐下,她喜清淡,除去两个小菜,还有一碗可口的鸡蛋羹。
吴玉竹舀了一口,虽尝不出味道,吃起来却很软嫩。
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有自己情动时的吻痕,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吴玉竹见他盯着自己的鸡蛋羹,以为他也想吃,挖了一口递到他的嘴边。
顾延有点受宠若惊,张嘴吃下,味道清淡,细细品味,却也觉得可口,怪不得她爱吃。
见他还在看,吴玉竹像护食的小兽捧着碗:“没剩多少了,这些都是我的,你想吃让厨房再给你做。”
她似是误会了他,他不恼,挑起她的下巴亲了亲:“鸡蛋羹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意识到顾延在调戏她,吴玉竹脸上发烫,放下鸡蛋羹,把头偏向一边。
这时,孔冰敲响了房门,说有要事。
吴玉竹正准备起身走到屏风后,又觉得她和孔冰没什么好避嫌的,和顾延拉开了距离坐到一旁。
顾延喊她进来,孔冰奉上情报:“西凉公主命人送来的,说一定要你打开。”
顾延抽出藏在竹筒里的纸条,慢慢展开,西凉公主说西凉王送了人马给顾玄,顾玄计划在两日后的宫宴上发动宫变。
顾延面无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孔冰,你继续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今夜,我进宫一趟。”
孔冰拱手做辑,退了出去。
他转身抱了抱吴玉竹:“阿竹,我要为你求得一个名分,你等等我,两日后的宫宴,我带你一起去。”
吴玉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她信他不会骗她,可又担心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顾延,你要好好地回来,不然,我就卷走你府上的金银珠宝,一个人过潇洒日子。”
顾延系上披风的结,闷笑几声:“你放心,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毕竟,我还没得到你亲手绣的荷包呢。”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吴玉竹心中生忧。
顾延骑了快马,一路飞驰到了皇宫。
皇帝尚未就寝,不过短短几日,他就苍老了许多,鬓间花白。
听宫人通报元广王来了,他眉间浮现出喜色,叫人放他进来。
他总想着跟顾延亲近一些,可顾延对他总有一种疏离感,仿佛他们不是亲父子,只是普通君臣,只知道一味地服从于君。
“怎么这么晚还进宫?”
顾延垂着眼,拱手说道:“皇上让臣查的事,有了眉目。丞相的账本,与西凉有关系,臣今日缴纳了一批黄金,线人供述,丞相豢养杀手,意欲助德广王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