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竹扫了一眼她的手心,其实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说道:“表哥请来的先生,教授过京中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又叫来了阿决,带着她不情不愿地去了学堂。
顾延一直没有来取账本,中秋灯会时,他向吴玉竹要求,她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他。
反正无事可做,她就答应了,现在反倒成为她无聊度日的一种消遣,只是才三日,线就拆了两遍,怎么绣都不好看。
夜里灯火微弱,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窗户也被风吹得开开合合。
吴玉竹有些不耐烦,走到窗边,刚想伸手把窗扇关上,伏在窗边,看见顾延披着黑色披风站桂花树下。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要不是她关窗,也不会发现他。
他足尖点地,翻窗进来,浓郁的桂花香中,吴玉竹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春桃此时已经睡下了,吴玉竹怕惊动她,关紧了窗户。
他负身而立,似在打量她的卧房,吴玉竹看着他的背影,用不确定的口吻问道:“你受伤了?”
顾延披风上沾了血,却不是他自己的,他夜探百安院,打斗中沾了别人的血。也不知怎的,很想来看看她,就来了。
他解下披风,放置在一旁,淡淡道:“我没受伤。”
吴玉竹以为他在强撑着不说,又凑近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除了兰香并无其他,又讪讪地坐回原处。
见她在做女红,顾延捡起被她绣了又拆、拆了又绣的荷包:“你在绣什么?”
吴玉竹勾着眼,不紧不慢道:“应该是鸟吧。”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但她确定她要绣鸟。
顾延垂下眸,有些失落,说道:“怎么不绣鸳鸯?”
等我娶你
在望花阁的时候,吴玉秀本打算送给顾玄的手帕,绣的就是鸳鸯。
吴玉竹从前虽然骄横,也是读过一些书的,人人都以为鸳鸯是忠贞代表,殊不知,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却是灵犀鸟。
她想绣的,就是灵犀鸟。
吴玉竹小嘴一撇,淡淡道:“你只说要我绣一个荷包,又没说要我绣什么,难道不绣鸳鸯,你就不要了吗?”
顾延轻笑,她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不过,的确是她占理。
他盯着被烛火映照着的美人面直勾勾地看,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绣着绣着,吴玉竹忽然想起账本还没给她,起身绕过屏风,到床边翻出了一个红檀木小匣子,拨动匣子上面的机关取出了半本账本。
等顾延回过神来,吴玉竹已经把账本放在他手上了。
顾延嘴角扯出一抹笑,说道:“这么迫切地把账本给我,是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