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拓一把把她搂谨怀里,轻轻揉她的头发,终于轻声道:“缀儿,你还有我。”
齐缀其实远比旁人以为的单纯。
她的感情直接而热烈,认定受到背叛,便连跟束拓的那点疙瘩也立刻不见了。
一开始她叫嚣着不肯跟他走,此时反而是她闹得最厉害。
走!马上走!就现在!
束拓一脸莫名其妙,匆匆忙忙整顿了车队,拥着一脸受伤的齐缀,带着先行部队先出了京。
就是出城的时候,齐缀还对着城门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哽咽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现在可是大齐公主,还有千盛嫁妆和私兵上万呢,怕谁!
束拓揉着她的头发,不说话。
可是那眸中的宠溺之色,却让人心惊。
齐缀负气出走,车马队颤颤巍巍地奔上了去帛国的路。
她却不知道,路边的坡地上,有两个人,正静静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姚芷荷轻声道:“昭昭……她一向冲动气性大,这样,会不会不太妥。”
宁昭昭看着那车队远去,眸中分明是不舍,却轻声道:“正是因为她这个犟脾气……她在京城,割舍不下,唯独你我罢了。若你我不留,她便也不会留下了。”
“可是,帛王他……”
姚芷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毕竟,束拓还是太年轻了。
“这一年来,他为缀儿荡平了帛国内外。他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
“他说,就能信啊。男人的嘴皮子……”
姚芷荷还是不放心。
“我是不信啊。可他是跟皇上立了国契的,这辈子,只有缀儿一个。若是缀儿不曾生养出王子,他连备选都找好了。”
宁昭昭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的,突然觉得好笑。
“国契?”
姚芷荷吃了一惊。
这千百年来,恐怕也没有那样的国契了吧!帛国坐大西域,大齐本就该防备。束拓还把把柄交到大齐手上。
若是他违背承诺,大齐可是随时会拿着这帛王亲手签下的国契,挥兵去打的!
宁昭昭眯起眼睛,想起昨天晚上,一国之王竟跪在了她面前。
“我明白……缀儿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强韧。”
宁昭昭问他:“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样?”
束拓那个笑容让颜清沅牙酸到半夜。
他道:“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罢了……一下没宠好,就该闹了。”
“所以呢?”
束拓认真道:“所以,我宠她一辈子。”
……
宁昭昭最后看了一眼那车队,带着姚芷荷转身离开了小坡。
不远处,有老者和着琴声轻轻唱:人生还如露易晞,从来会有终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