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褴褛,大片雪肤裸露在外,不甚体面。
“妾自五岁没入教坊司为官妓始,已沦为取悦男人的玩物。妾不善言辞,大人喜欢热情奔放的娘子,故,大人每每幸临教坊司中,不曾点名让妾随侍。但妾倾慕大人已久,大人面前,妾不敢诡辩。”
高大的身影罩住她瘦弱的身躯。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寒声道:“美则美矣,可惜是昭女。”
姬乔是教坊司中常客。
静檀知他底细,他是魏王第六子,十岁出质大昭,明面上装成放荡不羁的草包一个。
想他前面四位出质大昭的兄长,没有一个长命的。
唯有他,平平安安活到及冠,还颇得永安帝青睐。
他每回来教坊司中,只要魏女相陪。
“姬世子来京,曾夸过妾之容色,魏女中无人可及。”
静檀仰首望姬乔,眼波流转间,荡漾勾魂蚀骨滋味儿。
宽掌贴在她后颈上,烫。
他贴上来的唇,更烫。
唇齿纠缠,鼻息交互。
她鼓胀的胸脯起伏不定。
他爱与他长兄姬世子元一争高低。
这湿润绵长的一吻,满是他负气的意味。
她喘不过气来,出自本能想要奋力推开他。
他放她喘息,轻笑道:“不光不善言辞,嘴上功夫都不善啊。”
她回吻得青涩,显然想极力装作老成模样,却失败了。
“礼部陈尚书是妾亡父同窗,有他庇护妾,妾不必逢迎客人到如此地步。”
静檀故意露了怯懦,方才那一吻,也是她故意装出青涩模样。
“你是何人之女?”
“前内阁首辅,是妾的亡父。妾复姓独孤。”
“你亡父为官清正廉洁,我信你不会诡辩。”
姬乔的声色温柔起来,他踱步回大案后拿起座上的玄色大氅披在静檀身上,满目怜惜。
“方才是乔冒犯,请娘子见谅。”
“入了教坊司的娘子都成了无姓之人,大人不识妾,妾不怪大人。”
姬乔回身去柜子前翻找给她治鞭伤的特效金疮药。
“你唤我六哥吧。不必担惊受怕,六哥救你。”
“妾不敢,大人如霜如雪,妾与大人攀亲,恐污大人声名。”
“方才又为何激我亲近于你?”
“妾想活命。”
“不喊六哥,割你舌头。我认你当干妹妹,在我心里,你与魏女无异。”
姬乔见她仍跪坐于地上,小小一团缩在大氅中,猜她年纪约莫不大,像只可怜的小雀。
“腿麻了?”
“是。”
他展臂捞起她,似将一朵艳丽的软云放到矮榻上,见她身上的伤势,问道:“疼也不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