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惊疑,微眯起眼睛:“什么事?”
慕丽莎原想避忌风半崖,可一想到此事关乎凤鸢性命,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万俟棋离开宿迁城去了柳絮山庄,风尊主也在,三人看起来关系匪浅。如果当初我门连通西域去抢妄生蛊,万俟棋大可让姜絮和风尊主出手相助,他们三人联手,我们抢到妄生蛊的胜算并不大,万俟棋何必大费周章演这出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好像去了南海……”
“南海?!”
凤鸢骤然转身,慕丽莎缓缓的点了点头。
凤鸢稳了稳气息,要追也追不上了。他慢慢分析到,现如今有两种可能,妄生蛊就在万俟棋手上,他费了几年时间研制妄生蛊是为了救人,而人就在南海,慕丽莎和万俟棋相交多年,从未听说万俟棋研蛊的原因,全当是他是痴迷养蛊,若无目的,痴迷又能维持多长时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妄生蛊确实不在他手上,但他发现了线索,盗了妄生蛊的人去了南海。
可能有两种,但于他们而言,最佳有效的方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去南海,若是第一种可能,他可以找到妄生蛊;若是第二种可能,他也可以顺着姜絮的线索去寻找蛊。
再者……风半崖也去了南海,就算不能走近,远远守着也好。
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妄生蛊背后究竟又牵扯着多少事情。
“准备准备,我们也去南海吧。”
慕丽莎担忧的看着凤鸢:“门主的意思是?您也要去?”
“我当然要去。”
凤鸢勾起嘴角。
“可是……”
慕丽莎出于本能的去阻拦,可是,可是门主心系南海,憋屈了多少岁月,现在性命又没了着落,原已够绝望,为何还要给他添堵,何不遂了他的心愿。
她也跟着笑了笑:“属下这就去准备。”
…………
接近两日行程,在出发的第二天黄昏时分,风半崖三人终于到了南海边缘地带,从高处望去,南海碧的如同一块明镜,镶嵌在土地之上,嫣红的晚霞倒映在边海中,渔船靠岸,渔民收网,夕阳染红了挽着裤衣角拉船的百姓的半边脸颊~
几百黄昏声称海,此刻红阳可人心。
三人不禁站了起来,近乡情怯,心早成了一滩水,流入了南海。
赤焰火鸟比晚霞还要刺眼,从海岸线上凌风飞行,海岸上拖船的渔民纷纷丢了渔线,眯着眼睛,眼角皱纹横布,淳朴的面容上全是惊叹。
“神鸟啊!多好看的鸟儿!”
“瞧着,上头好像还有人呢!”
“神鸟飞过来了!”
赤焰火鸟扑腾着大翅膀落在岸边,掀起一阵大风,渔民们连忙四散跑开,待风止住了,才又小心翼翼的围了上去。
“呀!是半崖回来了!”
“欸!姜絮和万俟棋也回来了!”
渔民们阵阵惊呼,声音盖过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一张张熟悉却明显苍老了的面孔让风半崖心头一紧,她从赤焰火鸟身上下来,给渔民们一一打招呼,虽然毫无表情可言,心却是热忱的,而渔民们早就习惯了这个小时候就是小大人模样的风半崖,个个都夸她长大了,更好看了……比以往还要稳重了……
纵风半崖脸上风平浪静,稳重得体,心头还是荡起了万丈狂澜,她不好意思的回头,准备把姜絮和万俟棋丢出去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结果一回头……
两人还站在赤焰火鸟的背上,一个摇着扇子风度翩翩,一个甩着头发魅惑众生,搔首弄姿根本停不下来。要不是赤焰火鸟赶了两天路累了,非把两个嘚瑟丢人的玩意儿给甩下来。
“阿絮,咱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来,一起给大家打声招呼。”
于是两人高高齐站着,在海风的吹拂下威风凛凛,异口同声扯着嗓子道:“父老乡亲们,我们回来啦!”
原是笑意满面的渔民们见状,笑容瞬间僵固在了脸上。
这脸实在是丢不起!
风半崖飞身上去,一脚将两人给踹了下来,赤焰火鸟又瞪了两人一眼,啾啾叫着:真丢人!
渔民见赤焰火鸟通体红亮,嗓子又清脆,个个都喜欢的紧,连忙把打来的肥鱼递给它的跟前,赤焰火鸟高兴的大叫,把渔民贡献的白肚大肥鱼一口一个,吃了顿饱。
喂足了赤焰火鸟,渔民们都邀请风半崖去家里吃饭,大家都十分热情,风半崖难以拒脱,最后答应去村长家吃。姜絮和万俟棋自然是没皮没脸的跟了上去。
万俟棋看着十年未见的村长夫妻,激动难耐:“村长,没想到您还没死呢!”
“哎哟,万俟棋你这崽子长这么大了,一张嘴还是张着就开始胡说话。”
村长骂起人来还是跟十年前一个样儿,只是多了几条皱纹。
万俟棋心情大好,阔别十年,乡亲们都没变,嘴上骂着,心头软着。
小时候万俟棋和姜絮隔三差五便会背着风半崖从南海居溜到村子里作乱,不是去捉了村头的母鸡就是摸了村尾的鸭蛋,上房揭瓦打鸟,偷窥人洗澡谈情,小巷子买小黄册子,装乞丐到处蹭饭……就没有啥坏事儿没干过,村长就跟在两个人后头从村头骂到村尾,最后还得拖着两人去家里吃饭。
风半崖闭关十天半个月出来一趟,每次出关见不到两人,啥都不用说,直接到村长家提人便是,然后还得带着银子挨家挨户慰问,渔民们哪里会要她的银子,姜絮和万俟棋俩人小时候就长得俊俏,天天撒泼耍混,渔民们也不跟孩子一般见识。但是两人也不是只会闹腾,少有时候流寇跑到南海扰民,都是两人打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