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掌事。”
通晓走到楼梯口,顿了一下,又退回去,到崔芬芳房中推窗跳了下去~
崔芬芳:…………
自从狗闹怡红院后,第一天没有一个客人光顾怡红院,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还是没有~崔芬芳和一杆子姑娘像望夫石一般矗立在门口,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再这样下去估计该关门回家嫁人生孩子了~
第四天,正当大家都以为今日会一如既往无人来时,宿迁老色鬼来了,几天没见过男人的姑娘们一哄而上,白花花的胸脯挤着男子,差点没憋过气儿去。拨开姑娘,男子直接走到崔芬芳面前开门见山要求赔偿自己被狗咬了的身体。
崔芬芳无言掏银子来息事宁人,像打发瘟神一样打发走了男子,昔日是她套别人兜里的银子票子,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她掏银子出腰包了。
又像此般惶惶几日后,崔芬芳由坐立不安变成了心急如焚。瞻前顾后一番,她回房写了封信,裹好装进小竹筒让信鸽传出去。
我们妓院也是拼业绩的,而且竞争力贼强!为了不再与银子擦肩而过,垮个脸给总部请求支援怎么了?待生意重回巅峰时,咱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怡红院老鸨崔芬芳。
崔芬芳自我麻痹鼓舞着等了两天,消息如石沉大海,总部一丝信儿也没回~
怡红院死气沉沉,却唯独风半崖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又准时回来。第一次出去时,崔芬芳还派人去找,后来发现她就是把怡红院当自个儿家了,晚上会回来。于是也不搭闲功夫去招惹那瘟神。
院儿里没生意,韩香香整日在屋子里待着,怡红院的姑娘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只有月末时才有两天的月假,到了那两天,院里的姑娘都会打扮的像良家妇女,出门上上香或是采办自己需要的东西~新来的姑娘却是没有月假的,得待够了半年,已经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的营生了才能得假。
韩香香坐在屋里的窗前,软趴趴躺在软榻上,看着整日大摇大摆甩手出门的风半崖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又不敢轻易使绊子,毕竟之前发生的事儿还摆在眼前呢!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然后有一天,崔芬芳终于坐上轿子一路向西……不是去大理而是去妓院总部罗裳门~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留爪啊,亲们~
作者有话要说:
崔芬芳风风火火赶到罗裳门,路上准备的一番感人肺腑的说辞却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门主出门度假了!而且通晓也不在~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在罗裳门等着门主回来,若是几天后门主还未归,她再回怡红院。
而此时待在宿迁城的风半崖今日照旧出门逛街,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她所经之地纷纷有人侧目,低头窃窃私语。但尊主心理素质极好,旁若无人的继续逛街。
街上有卖包子的,揭开蒸笼,包子雪白雪白香喷喷热腾腾~街上还有卖烤鸡的,敲开裹在外头的泥,黄橙橙冒着汁水~也有卖面条混沌的,红油绿葱白面儿~无一不让她驻足观望。
这些出来游荡的日子,她学会了不少小知识,比如和别人交谈时自己的称谓是我,虽然之前也听说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普遍。其次,她还晓得了街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需要一种叫做银子的东西来买的,所以她想要的东西一样也得不到~
往往她会在吃食摊子旁从日出守到日落,但这些苦难的日子终于成为过去了,因为在混沌摊上,她看见了一个弓着背,时不时搓着手的男子正在稀里哗啦的吃混沌。
那猥琐的背影,轻挑的四肢,风半崖激动万分:“李二狗。”
吃的满嘴油的李二狗心里咯噔一声,这熟悉的语调,空气中的丝丝凉气儿~难道……他极不情愿的回头,筷子落在地上:“风半崖!”
“嗯。”
李二狗擦了擦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要吃这个。”
风半崖答非所问,指着只剩下汤的馄饨。
李二狗又叫了一大碗馄饨,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和风半崖面对面坐着。他望着换了衣服的风半崖,更漂亮了,继续问方才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儿?”
怡红院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莫不是风半崖偷跑出来了。
风半崖的心思全然不在李二狗的问题上,她直勾勾望着摊主把馄饨丢进沸腾的大锅里,竹编漏勺在锅里搅了两圈,隔了一会儿便把一个个煮软的馄饨捞进打好了红油汤的碗里,末了,撒上一把葱和香菜。
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始吃,一口两个,两下咽进肚子里,男子量大碗的馄饨就被她几下吃完了,连汤也喝了个干净。李二狗把小眼睛瞪的跟纽扣一样大,这怡红院是没给吃的吗?
他有些可怜的看着风半崖,扔了几个铜板又要了一碗,风半崖照样消灭光,一连吃了六碗后才消停了下来。
李二狗小心翼翼的问:“你在怡红院没有吃东西吗?”
风半崖吃够了,满足的擦擦嘴,平缓自若道:“有吃。”
“都吃些啥啊?”
吃的啥?反正每天每顿都一样:“早上喝粥,中午晚上吃白馒头。”
怕李二狗不明白,她还特意指了一下包子铺:“就是那种,没有馅儿的。”
听者落泪,闻着伤心。他走的时候还拜托崔芬芳别太过,这整日给吃些馒头,还怎么待的下去?他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自然是走出来。”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怎么走出来的?”
“用脚。”
赤焰火鸟又不在这儿。风半崖没好气的想,昔日在北漠,她出行都是一只羽毛纯亮的红色大鸟载着出去的,现在来了江南,条件艰苦些也是没办法的~所谓穷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