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跳到自个儿的小船上,小船儿滑的贼快,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凤鸢优雅的擦了擦被打湿的衣裳,又续上了杯茶。
“败坏民风。”
风半涯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小船自船底而起,一阵剧烈晃动,左摇右摆。凤鸢新倒上的茶水又安稳的泼在了衣裳上。
风半涯单脚而起,奋力一脚震在船板上,霎时一股强力压向船底,小船恢复平稳,涟漪绕小船荡开,不一会儿船底浮起来四个黑衣人,发疯般往岸边游去。
凤鸢又擦了擦衣服,无声叹息,他不喝茶了。
“这条河不怎么安稳啊。”
凤鸢仰头,尽管想说不安稳咱们就回去吧,但风半涯轻松毫无压力的模样又让他不得不把话收回肚子里重造:“那你离我近点,我害怕。”
风半涯迈出脚步还未走到凤鸢身旁,河面上又传来了呼救声。
小船慢慢靠近,河中央打鱼老翁的小舟已经半沉在河里,老翁掉在船头扯着嗓子喊叫。风半涯一直站着没动,正当凤鸢以为她要见死不救时,风尊主从船上跃起,纵身跳到小舟上,半沉的小舟全部浮回海面上。说时迟,那时快,老翁矫健的摔到了河里,扑腾的可起劲儿,越扑离小舟越远。她凌厉一脚,小舟往下跌,把老翁铲起后,一同飞速冲向了岸边,风半涯再跃回船上,终于坐到了凤鸢身旁。
老翁趴在往岸边去的小舟上泪眼朦胧的望了凤鸢一眼,凤鸢无声叹息,扭头避开视线。
“真奇怪,捕鱼的为何水性如此差。”
风半涯不解的嘀咕了一声。
“人老了,筋骨不行了。”
后来,后来没了盗匪,但有很多失足落河,自寻短见的百姓,就像是赶着好日子般朝着大通河里掉,还在风半涯的小船附近,必定是目光所能触及之地~于是风尊主一路就像是捞鱼一样把人捞起扔在河岸边~
小船靠岸,顺利抵达青鸿镇时已经是正午。凤鸢为了替被救起的百姓们深深感谢风尊主便又把尊主拐去镇上的小酒楼了。
青鸿镇上种了成片的槐花树,这月份开的正美,一簇簇饱满的白花儿从绿叶丛中垂掉而下,风吹摇晃,清甜的芳香闻着心旷神怡。整个镇子如画卷一般让人想要收藏起来。凤鸢斜靠在酒楼窗边,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洗礼,似乎要睡过去了一般。
风半涯放下筷子,凤鸢将眼睛睁开:“怎么了,不合胃口?”
“没有。”
“那怎么只吃这么一会儿。”
风半涯答非所问:“你好像挺喜欢这儿的。”
凤鸢点点头。
“那我们今天就不去罗裳门了,来日方长。”
言罢,又动起筷子,然后再也没有抬头或者停下。
一顿饭能留下的人,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去阻拦???凤鸢一瞬间觉得苍天在弄人~
塑料姐妹花的生活(十一)
午后日光暖人,街道上仅有三三两两行人,小城镇的日子静谧安稳,凤鸢在散散的阳光里慵懒的享受着平静的时光。
酒楼下稀疏的人影里忽然闯进个妇人,别样引他注目,他直起身子。风半崖见势走了过来:“怎么了。”
顺着凤鸢的指头,风半崖的目光落在楼下一简装妇人身上,妇人挎着个大篮子,里头菜蔬还挺丰富,有两条大肥鱼,黄瓜,芹菜……当然,只有风半崖才会注意她买了什么,然而重点是此妇人竟然是他们的老熟人,未施粉黛,素颜朝天的崔芬芳。
崔芬芳挎着篮子,时不时瞧着里头的大肥鱼,清爽的脸蛋儿上幸福的滋味挡都挡不住,阳光折射,撒在别人心上。
风半崖和凤鸢相视一眼,这幸福的神态怎么那么像昔日崔芬芳收到情书的神情。不由分说,两人连忙从酒楼出去,尾随其后。
崔芬芳一路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不愧是风月场的老鸨,听不清词儿的调子也是别样动听。两人跟在身后发现崔妈妈今日连平常扭的跟水蛇一样的腰也没有扭动,正正经经,全和普通妇人无异。
拐过了两条小巷子,离镇子不远处有座小宅院,院子外种了几颗大槐花树,枝干有成年人腰板那么粗,枝繁叶茂为宅院避了大片太阳。
崔芬芳推门进去了。
风半崖本想在门外瞄上一眼,崔芬芳进门后却反手把门关死了,依稀能听见里头传出一孱弱而温柔的呼唤声:“芳芳回来啦。”
紧接着便是崔芬芳娇羞的应答声。
她揽过凤鸢,翻身上了槐花树,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坐在树上偷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从树上往下看,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院儿里有不少花盆,种了许多兰花儿,除此之外还种有一小片翠竹。
一白衣男子从翠竹林里走了出来,孱弱的身子骨儿随风就要飘了去一般,低头咳嗽了几声,急忙接过崔芬芳手里的菜篮子。
崔芬芳微微侧身躲过:“篮子重,我来就好了。”
男子依了崔芬芳,轻轻挽着她的手往厨房里去。屋里的下人自觉退了出去,男子给崔芬芳带上围裙,两人和和睦睦在厨房里忙活,时而传出崔芬芳的笑声和男子的咳嗽声。
风半崖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见男子的脸,探起头,头顶一个花环却罩了下来。
她从头上拿起,闲着无事的凤鸢把槐花摘下来做了个花环,见她狐疑,正在笑,笑得可比槐花儿还美。
她把花环又试着带在凤鸢头上,两人在树上玩的不亦乐乎。待院子里飘出鱼肉香时,两人已经做了四五个花环,槐树上伸手可摘的槐花已经秃了。眼前的视线由此豁然开朗,崔芬芳端着做好的饭菜往屋里去,其中有下人想去帮忙反倒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