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给两人分配此等资源?
崔芬芳忍痛把箱子放回仆役手上:“陈公子,今日两人真不能接客。”
陈大宝略感意外,但财大气粗不是吹的,当即又挥了挥手,另一个仆役上来,抱了个更大的箱子,陈大宝很懂行道:“妈妈,知道您要往上头交银子,这箱大的是专门给您的,您瞧瞧够不够。”
崔芬芳眼睛直了,这……嗯,其实让风半崖接一下陈大宝还是可以的,因为她摘了门主的鸢尾,该罚!她还掐了她的脖子,该罚!她把后院儿的狗放出来了,该罚!她还私自跑出怡红院,罚!罚!罚!就算她从五楼跳下来也没事,摔不死,昨天还是她把孟笙歌接下来的呢!
崔芬芳眉开眼笑,接过两个箱子,屁股能扭出朵儿花来:“既然陈公子那么有诚意,我就把半崖给您叫到二楼去,您且随我到二楼稍等片刻。”
之所以叫到二楼是为了能让五楼保持清洁和味道正常啊!
而此时此刻五楼的风半崖正在和孟笙歌喝着茶下着棋呢。
风半崖被崔芬芳单独叫下楼,孟笙歌放下棋子,扣上茶杯:“我不去吗?”
“哎呀,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不急,伤好了再说接客的事儿。”
崔芬芳安抚道。
风半崖认同崔芬芳,点点头,独自随着她去了。孟笙歌等两人走了以后,推开门,在栏杆处往下观望,并没有看见风半崖和她接的客,她捉摸着下楼会不会撞见崔芬芳,转身之际却见到了隔壁的韩香香。
她回头时韩香香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在见到她时,瞬间又给敛了,一幅病恹恹脆弱可人的模样。
“孟姐姐没有接客吗?”
孟笙歌道:“你不也没接吗?”
“香香也想出份力,可是身子骨本就不争气,现在又染了风寒,头脑晕晕乎乎,妈妈不让去接客。”
韩香香咳嗽了两声,眼中带着雾气,惹人心疼。
“哦。”
韩香香对于孟笙歌简洁的话感到了尴尬,没想到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便干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道:“香香还挺羡慕风姐姐能去接客的。”
“你怎么知道她去接客了?”
“啊……香香刚才出来透透气,正巧见着姐姐随妈妈下楼。”
“既然染了风寒,头脑发昏怎么还有力气出来透气?”
韩香香见着孟笙歌锐利的眼神,心下发怂,被问的脸色发白:“呵呵……就,就是屋子里太闷。”
她怕孟笙歌再问下去她就得跪下了,连忙道:“外边风大,香香就先进屋了。”
孟笙歌邪笑道:“既然香香如此闷,正好我也不接客,不如到妹妹屋里坐坐。”
韩香香背影僵住,不曾想到她竟然要去她的房间,她哪里是商量的语气,分明就是铁心要进去。
韩香香犹豫着想拒绝,孟笙歌却露出个蛊惑人心的笑容,径直进去了。
风半崖随同崔芬芳到二楼,在崔芬芳慈祥的笑容中走近她指着的房间,打开门前脚踏进去,崔芬芳后脚便锁了门。
风半崖不没去注意崔芬芳锁了门,因为萦绕在周身的气味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掉进了粪坑,味道着实让人窒息,但她却无法摆出难受的表情。
陈大宝见着来人,唰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神仙姐姐,你比画像上还要美啊!”
风半崖一贯镇定的走过去,坐下:“你如何有我画像。”
“坊间可见,三两银子看一次。”
陈大宝过于激动,撞着桌子,桌子一阵晃动。
风半崖平平静静说出内心所想:“你太胖了,也太臭了。”
陈大宝明显愣住,活了二十八年,他,宿迁首富,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胖,说他臭!没有表情,没有语气。
他脸上因为太过激动泛起潮红,像两块大饼子。唰的又从板凳上起来,直接撞翻了桌子。
屋外站的老远的崔芬芳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顾不得臭,连忙去把门推开。陈大宝满脸非红,眼睛瞪的像牛眼,急促呼吸望着淡定坐在板凳上的风半崖。
见着崔芬芳进门来,陈大宝怒吼一声:“滚出去。”
脸上的横肉跟着吼崔芬芳时上下颤动,像一只发疯的大狗熊。
崔芬芳被吼的脑壳发懵,鬼使神差的退出去,哗的一声把门又给关上了。
陈大宝死死盯着风半崖,眼中慢慢出现了红血丝,肥厚的手掌拍在板凳上,痛哭流涕:“神仙姐姐,您是唯一一个直言我缺点的人!不,您不是人,您是神仙。”
父亲和母亲老来得子,从小便把他捧着含着,养的一肥二胖,从不准谁说他坏话。后来他成了首富,身边人更是对他唯唯诺诺,可他分明见着他们恭敬时眼中行动上的强忍,询问他们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致命缺点,但却一直没人说,反倒是夸他一顿。久而久之,他便以为自己真挺好的~直到今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先是不可置信,后是深信不疑。
风半崖认真打量了陈大宝,听其言辞,她生出种惺惺相惜之感,都是没有说得上话,没有知己的人啊~
“若是你减了肥,五官露出来,外加去了身上的臭味儿,应当不错。”
陈大宝扶起地上的桌子,两人面对面交谈,像虔诚的病人在咨询救死扶伤的大夫。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减的下来呢,又怎么能除臭呢?”
陈大宝满眼希翼。
风半崖:我怎么知道。但不能伤害走在绝望边缘的人儿,于是随口道:“每天早起沿着宿迁城跑上两圈,坚持每日洗三次澡,吃素不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