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村地处玉山山脚下,虽家家有薄田,但而今大乾与女真战事越发激烈,赋税也是日益繁重。
村民们仅靠着家中薄田,连交税都不够,更别说填饱肚子。
因而,靠山吃山,即使天色渐晚,上山的路上照样遇到许多村民,有上山挖草根野菜的,也有上山打猎的,十分热闹。
张泗与叶青淮二人的身影十分离奇,令村民议论纷纷。
“那不是赘婿小白脸张泗吗?怎么跟着他家娘子一起进山?往日他不是自诩读书人,在家好吃懒做吗?”
“哼,还读书人呢,就是个败家子,听说他欠了张家两个哥哥五十两银子,要是还不上,张家二嫂就把借据卖给王老财,到时候,别说是他家娘子,连小姨子都得归王老财!这下看来是急了!”
“真的假的?五十两银子?就张家拿的出来?”
“你管真的假的,到了王老财手里那还不成真的了?”
“造孽呀!叶家两个小娘真是命苦,入赘进来他这么个东西!平时吃软饭倒贴张家就算了,现在还哎!”
叶清淮与叶清婉姐妹在村中名声很好,很是招人喜欢,村民们听到消息,都为她们感到不值!
张泗面容阴沉起来,倒不是生村民们的气,而是这消息能这么快传遍村里,显然是二嫂的算计,就是生怕他反悔!
叶清淮显然误会了,在家中害羞的她,此时却伸出秀手,攥住了张泗的手:“夫君,这些都是不了解情况的风言风语,你别往心里去。”
“傻丫头,为夫不生气。”
张泗摇头轻笑,再说,这些村民骂的都是前身,而且句句没骂错,他生什么气呢?
叶清淮点点头,并未相信,于是一路上,她都格外照顾张泗情绪,细心体贴。
知道张泗的身子骨弱,一些难走的路也搀着他走,张泗自己都觉得,若不是她顾及影响不好,怕是要背着自己上山了!
行至山腰,后方上来四个健硕的汉子,人人背着长弓,显然都是村里的猎户。
看到二人的组合,也是惊奇不已。
“哟,这不是小叶吗?今天舍得让你家小夫君进山打猎了?”
“不愧是小夫君,爬个山还要小叶搀着,你们这别说打到猎物了,便是还没上去,天就要晚了!”
“哈哈哈哈哈!”
阵阵取笑调侃声传来,叶家男人不打猎,反倒叫女人抛头露面,这件事没少被调侃,但不得不说叶清淮虽是女子,却比他们这些男子厉害得多,因而他们也只是调侃。
张泗也无所谓的笑了笑,反倒是叶清淮气的俏脸涨红。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
猎户中最老的焦二出言道。
他与过世的老猎户叶季同关系最好,因而叶清淮进山打猎,他也多有接济。
只是越接济,就越对张泗这个赘婿愤然,可惜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焦二出言后,众猎户也都讪讪闭上了嘴。
张泗拍了拍叶青淮的手背,随即拱手道:“焦二叔言重了,往日您对清淮多有照顾,晚生在此谢过。”
仪表堂堂,泰然自若,令焦二不禁一愣,这哪里像是村子里传闻的那个废物赘婿浪荡子?
张泗借钱把妻子小姨子都抵押的事情他也知道,但现在一眼看来,便觉得可能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