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少女轻笑着点头“真的。”
“好吧。”
顾月疏声音慵懒,说完又睡着了。
温星慕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笑了,昨晚玩得很累就再允许她睡会吧。
今天的天气阴沉,两人到家时已经正午时分。
“对了,我还有个东西没送给你。”
“不用再送了,东西送多了,我以后还要还给你,礼尚往来。”
“不贵,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少女眼睛一亮“让我看看。”
顾月疏摇头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手饰,一个很精巧的银条,串着几颗小珍珠,中间穿插着几颗碎钻像星星一般,最中间是一个很简陋,是木头做的小向日葵,最两边由小雏菊点缀可以调节长度很是好看。
少女眼眸淬光,目不转睛,看起来很是喜欢。
“我帮你戴上。”
“嗯好。”
少女脸色微红,看着女人认真为她戴手饰的模样,内心像是被某种东西磨平。
“老师,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兜风吧。”
“可以呀,这里有寺庙吗,我想去祈个福,你们教堂可以祈福吗?我想给手链祈个福,保佑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有在隔壁村,按你的想法来,走吧我带你去,我有小电瓶,我带你去。”
“好呀。”
少女兴冲冲地带着女人去车库看她的小电瓶,少女丢给了女人一个粉嫩嫩的头盔“带上这个。”
顾月疏看着粉嫩嫩的头盔愣住了“只有这个吗?”
少女抿着嘴挠头“嗯,就嗯……只有这一个了,我还有个红色的。”
女人努了努嘴“行吧。”
她轻叹一声,那些头盔就往头上套。少女瞧见她的小模样抚上了她的头“我帮你戴,真是的,头发都乱了。”
“疼。”
少女一听手立马缩了一下随即又摸了摸她的脸。
“不错,挺可爱的。”
说罢便骑上了她的小电瓶“顾总上车吧。”
“呦,走吧走吧。”
说完便坐上了她的小电瓶,她将脸贴在少女的后背,双手抱着她的腰肢,可能是女孩年轻气盛,后背的温度很高让人感到温暖。
少女用头盔掩盖她的羞涩,她有些不适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咳了两声才发动车子。
一开始的不适也慢慢习惯了起来,她开车来的很稳,风缓缓,云沉沉,仿佛世界都是慢慢的。这很适合让人吐露心声,当然少女也是这样想的。
“我妈从来不管我,只管我有没有饿死,有没有闯祸。老师,我不怕死,我对死亡没有概念,从小到大听到的死太多了,我并不觉得死亡可怕。神父告诉我死亡不可怕是光荣的,不必害怕死亡的到来。”
顾月疏看着后视镜中少女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莫名的触动,心疼。
“死亡是结果,我们要更注重过程,人都会死或早或晚没有人能改变,命运也是如此。”
顾月疏耳朵紧贴着少女的后背,她能听见少女的心跳声,很平稳。
她从没见过一个正直风华正茂的年少人对死亡不急不躁,云淡风轻。
“老师,你想更了解我一点吗?”
“你愿意的话。”
“我的记性很好,我能记得很小很小的事情,多小呢。不清楚,因为那个时候对这些没有概念,只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当时妈妈带我出去办事,她在和别人聊天,我看天边彩霞从开始的红转为深紫色我不禁好奇,是什么神奇的东西控制的呢?控制彩霞变化莫测,我就兴冲冲地跑过去问我的妈妈。‘妈妈,妈妈天边的颜色变成了紫色。’她不耐烦地把我拎到一旁说出了令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因为你要找死,变紫是因为这是你的死路,你要找死。’她很凶,至少在我面前从来不笑,我不可以生气,委屈,哭,因为这些只有坏孩子才能做,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她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也不爱我,说我是捡来的,我不明白本是同根生,我的那些亲戚会如此痛恨我,我很伤心,但是我却不能哭,因为我哭了妈妈就会不开心,只要伤心了,妈妈就会把我一个人丢下,所有人都不爱我,只有我的奶奶爱我,我的名字也是奶奶取的,我本来没有名字,甚至出生之后那段时间,我妈妈都没有给我上户口,还是我奶奶,都是我奶奶,只有奶奶爱我,没有人爱我,我感受不到除了奶奶以外的人的爱,那太飘渺不定了,抓不住,没有人会永远爱一个,除了家人,即使我的家人有很多,但在我家人的那边,她们好像并不把我当做家人,我从始至终都渴望爱,但我又不明白,我想要爱,因此我信奉神明,神父告诉我,主会爱我,我会是主的孩子。”
女人眼眸颤动,亘古不变的温和大海迎来了飓风。
她是天之娇女,即使父母严苛但是她有哥哥,爷爷,奶奶,她的亲戚也很是疼爱她,她不懂人间疾苦,她不能感同身受,可她不愿冷眼旁观。
“我爱你,没关系,我会爱你的。”
少女沿着河流开往别的小镇,寺庙就在路对面的山腰上,车子可以往小路上开。她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行驶。
少女讲着她的从前,她的故事。
女人回应着她的从前,聆听着她的心跳,慢慢的恍惚了起来,心中也升起了一种不明的情绪,是不知道还是不能知道呢?
她的心像掩盖天穹的黑云,窥不见光。
她们将车子开到了山脚,两人并肩向寺庙走去,天色虽阴沉但总归还是亮堂的,寺庙仿佛是修在天上,隐隐泛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