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无所畏惧,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它们僵硬的双腿跨过没至膝盖的同伴碎肉,超过那些再次迎来第二次死亡的死者,它们无视面前凶猛的激光和爆弹,炮弹爆炸时的气浪让它们手舞足蹈,但并没有停留。在死者眼中,唯一重要的就是收割活人的性命。
第一批死者终究还是抵达了防线,它们僵直的胳膊向前伸出,仿佛在祈求救赎和解脱。满口腐烂牙齿的松动口腔里不停发出无意义的呻吟,那是饱受折磨的灵魂流出的泪水。
一些士兵收起步枪,用匕首,工兵铲或是捡来的铁棍砸向挥舞双臂压向掩体的死者,砸裂它们的头颅,让本就腐烂的大脑迎来毁灭。
无数死者的呻吟让瓦洛里斯恨不能堵上自己的耳朵,一名死者突然扑了过来,身体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撞在掩体上,它的手已经抓住瓦洛里斯正在不停扣动扳机的胳膊。士兵尖叫一声,猛的用力拉开。但是那只枯树一样的手如同铁爪一般死死扣着他的护臂,裂开的指甲因为受力过猛啪的一下翻开。死者被瓦洛里斯向上拖去,掩体向外伸出的削尖铁棍刺入死者腹腔,让内脏在地上肆意流淌。
“滚开!”
瓦洛里斯大叫着,用力挥动手臂。死者指甲翻开的手指流出乌黑鲜血,渗透进护臂上被划出的白痕,瓦洛里斯惊恐万分,他一边用空闲的手抓过步枪用枪口将那些想一同分享他血肉的死者头颅变成爆炸血雾,一边将自己被抓住的胳膊往回抽。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下巴刺穿了吼叫的死者,声音瞬间消失了。死者仿佛被抽干力气耷拉在掩体上。接着,那把刀噗的一声抽了出来,猛的一挥切断那些卡在护臂上的手指。
瓦洛里斯被人向后拖去,是伊翁士官。
“你的勇气呢?士兵?”
伊翁拍了拍他的后背,接着复冲上前将匕首插进另一个抓住一名不幸士兵的死者脑袋,另一只手中的激光手枪弹无虚发,眨眼间就击穿了三名压在掩体上的死者。
“快来帮忙!”
伊翁剁掉一只抓住他肩膀的手,用激光手枪贯穿了它主人的头颅“别在那里傻愣着!”
瓦洛里斯的身体还在战栗,他用力拍了一下头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拾起步枪回到岗位。
瓦洛里斯的眼角余光看到一名不幸的士兵被几个挂在掩体上的死者抓住,他的身体被突然发力的死者们向前拖去,几只扑过来的死者僵硬的手臂抓住了他的后背。士兵惊叫着,他周围的同僚抓住他的腰带和防护服将他向后拉去,同时用手中的武器狠命敲击那些不停嚎叫的死者的头颅。
无数相似的场景在防线四处上演,死者挥动铁臂,爆发出那破碎肉体本不应有的力量将士兵拖出掩体或是撕破他们的衣服,在皮肉上留下淌落鲜血的抓痕。那些落入死人堆里的士兵几乎瞬间就被分食,死者伸长脖子向掩体后方探过头去,原本松动的下巴突然变得强而有力,一口咬进慌乱士兵的身体上。
军官和老兵怒吼着将后退的士兵推回防线,枪毙那些崩溃的懦夫。他们在绞尽脑汁的维持士气。
西侧防线的几个被拖出去或是咬断脖子的士兵造成了一个短暂缺口,周围看似无意识的死者好像突然受到指挥一样猛攻过来,它们用足以撞断骨头的力量冲击掩体,后方赶来的士兵手中的激光枪无法阻止它们,士官帕托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但已经承受太多压力的掩体发出一阵令人揪心的呻吟,铁板,木头和防御墙构筑的掩体顿时因数十名死者的攻击崩裂,黑色的死者潮水涌入防线之内。
它们向前冲去,压在掩体的废墟之上,或是倒在了来不及后撤的士兵身上。那些落后一步的死者急切的挤入防线,跌倒在地上,僵硬的手脚扭曲挣扎着想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士官帕托被几名死者压倒,它们的手指和牙齿并不能咬破甲壳甲,但它们的重量足以让帕托无法起身。
();() 瓦弗里茨抽出他的动力剑,带着几名卫兵迎战那些涌入防线的死者,手中动力剑缠绕着跃动电光,发出爆鸣声响。如同灼热利刃切开黄油块一样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周围的士兵一边开火一边向后退去,但大部分人都因为慌乱失了准头,导致他们没能及时杀死那些涌入防线的死者。反而加大了西侧防线的压力。
“把它们赶出防线!”
瓦弗里茨喊道,手中动力剑将面前两名身穿矿工制服的死者头颅一分为二“为了帝皇!杀光它们!”
一个混合着呜咽和鲜血喷涌的声音吸引了瓦弗里茨的注意力,他看到一名士兵的脖子被瘟疫僵尸的牙齿撕开,他的身体颤抖着倒下,周遭行尸扑倒在他的身体上,只花了几秒钟就撕裂了他的身体大快朵颐。
缺口被不断涌入的死者扩宽,出现在防线里的瘟疫行尸越来越多,瓦弗里茨只能让他们后撤,一台负责移动支援的奇美拉穿过向后撤退的士兵,车载重爆弹和激光炮发出轰鸣,将闯入防线的行尸撕成碎片。
上校看到了一只从尸堆里伸出的手,他趁着奇美拉停火的空隙猛冲上前,一剑劈开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死者的头颅,一把拽住那只手把他拖了出来。
士官帕托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上满是污浊血液混着泥土的污秽。没时间让他们休息,瓦弗里茨拖着他的士官跑开,身后奇美拉和重整防线的士兵一齐开火,杀死了所有试图进入缺口的行尸。
“你怎么样?”
瓦弗里茨问道,帕托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您,大人。”
被行尸冲毁的几处缺口让潮水蔓延进整个防线,所有逃出来的人在军官们的命令下重整,然后调转枪口开火。尸潮开始变的稀疏起来,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在先前几十分钟的攻击里迎来第二次死亡。
瓦弗里茨看着面前一个接一个被重爆弹炸成碎块的尸体,通过自己的通讯念珠下令“前进,夺回防线!”
车载重爆弹停止开火防止误伤,转而用车顶炮塔轰击那些聚集起来的死者,步兵们互相配合,屠杀了所有涌入防线的行尸,被炮弹炸成碎块的血肉落在他们头上,在瓦弗里茨的命令下工兵们开始迅速修补掩体。
阵地里重新响起重爆弹和伐木枪的轰鸣,收割着防线外面稀稀拉拉的死者,那些聚在一起的则被坦克,装甲车和后方炮兵的炮弹炸成一片血雨。
“我们赢了,长官。”
帕托坐在一根烂木头上,“该死,我差点儿就没命了。”
“你需要被检查。”
瓦弗里茨说道“等会医务兵就会过来。”
“当然。”
士官点头“帝皇保佑,我会没事的。”
瓦弗里茨突然闻到了什么气味,他防毒面具后面的脸扭曲起来“妈的,这帮混账真是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