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趁著尤枝枝幫她脫困的呼吸功夫,拔下發間的金簪,劃破了喉嚨,鮮血撒了一地。
眾人怔懵時,只聽見荷香猙獰又淒涼的笑,「東方溯這個瘋子,我不會給他殺我取樂的機會。」
然而,荷香只是以為自己會解脫,
未落的話音被一塊破抹布堵了回去,傷口也利索地捂上了紗布,尤枝枝朦朧朧知道,那上面撒著上好的止血藥。
侍衛只是奉命行事,東方溯要殺的人,如若就這麼輕易死了,會有人因處事不力而抵命。
在中書令府上,是個人都知道,人命雖為草芥,但也不是想死就能死了的。東方溯是閻王,生死、怎麼死只能他說了算。求他個痛快的死法,算是這府里最大的恩典了。
可荷香是尤枝枝為數不多的,在府里能聊上幾句知心話的人,她不想看著荷香死狀慘烈。
終是蚍蜉撼樹般徒勞,尤枝枝被一個侍衛推了一把,不知怎的就撞到柱子上破了鼻子,眼前瞬時暗夜一片,星星點點的酥麻占滿她的腦殼。
等她緩和過來,荷香已經被帶走。
天色暗了下來,尤枝枝徹底看不清了。
這樣已經一個月了,她知道這副身體幾近殘敗破損,不知道能撐多久。
但她卻還想捱到東方溯的死期。
窸窸窣窣得,屋外66續續下起了雪,起先只是零星碎花,而後越下越大,成了鵝毛大雪,一株松樹枝上積壓起沉甸甸的積雪,
尤枝枝能想像得到,窗外那棵松樹已經兩層屋檐高,晴日裡擋住了所有暖陽,寒風裡又成了一把銼刀,磨得風如利刃,在岌岌可危的窗紙上撕開一個大口子,呼啦啦的寒風和著雪花紛揚進屋,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
本無炭火的屋裡雪上加霜。
往常,荷香會麻利地從床上跳下去,找東西堵住口子,還會朝屋外罵罵咧咧幾句,催人來修。
荷香是給尤枝枝這個曾經的通房配的丫鬟,可多數時候,都是她護著自己,忠心又善解人意,尤枝枝想不通東方溯為什麼要殺了她。
唯一能想到的解釋,是東方溯掐著尤枝枝的脖子,想要逼問出的:「為什麼要背叛我!」
他想用她身邊的人威脅她,讓她交出解藥。
可她也不知道解藥是什麼!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低沉而兇狠的狼嚎,在黑暗中迴蕩,讓人心生寒意。
尤枝枝往破被褥里使勁縮去,以為堵住耳朵,便聽不見,荷香也就不會死。
無聲無息得,乾枯的雙目已滴不下半分淚珠。
守衛從門縫朝里望了望,正好對上尤枝枝目光潰散的雙眼,宛如兩個黑窟窿,
看不出還是個活人,守衛輕嘆一聲,眼底浮現出幾絲可憐。
「你幹什麼呢!」
同伴的聲音響起,守衛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同伴順著他的視線朝屋裡甩了個眼,「沒死就行。」這是東方溯吩咐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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