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送青也在笑,還撞了撞周逾白的肩膀。
周逾白見梁送青的碗裡空了,正好服務生把剩下的幾盤烤好的肉都端了上來,便給梁送青夾了兩塊:「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們班有人喜歡你。」
「嗯?」吃瓜吃著吃著就吃到了自己身上,裴聆愣了一下。
盛如珩略帶警告地看向周逾白。多年的好友,他知道周逾白做事說話有分寸,但情緒難免有些緊繃和不自在。
「有一回,有人廣播給你點了歌。」周逾白不緊不慢地說,「他那個飛醋啊,吃得,嘖嘖嘖,差點把自己醋死。」
裴聆想起盛如珩提起過的被告白的那歌,有些不確定地問:「高三的時候嗎?」
「咦,你記得?」周逾白意外地看向他,又看向盛如珩。
盛如珩低頭夾了一塊肉,那張俊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好似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周逾白在心裡暗嘆,和當年那個一聽到別人跟裴聆告白,歌曲剛放了個前奏就衝出教室的大男孩相比,盛如珩現在成熟穩重多了。
裴聆搖搖頭:「不記得。是之前珩哥跟我說的。」
盛如珩抬眼,那雙瞳仁偏上顯得兇巴巴的眼睛,此刻明晃晃地映著幾個字。
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
要比彼此的黑歷史,誰知道的也不比誰少。
周逾白笑了笑,端起手邊的飲料:「來,今天好歹是教師節,我們為盛老師碰個杯。」
梁送青捧場:「祝盛老師節日快樂。」
「節日快樂。」
傍晚的雲霞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濃墨一般的黑,暮色沉沉,夜風吹動著路旁樹枝簌簌作響。
似乎要下雨了。
吃完飯盛如珩先去結帳,周逾白懶得跟他搶,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往門口走。
裴聆跟著他們走出烤肉店大門,猶豫了一瞬,開口問道:「周醫生,你還記得,你們班喜歡我那個同學,是誰嗎?」
周逾白本以為只是桌上的閒聊,經年往事,裴聆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誰知道他偏偏上了心,還特意問。
他能說是盛如珩嗎?
他不能。
也不能胡編亂造無中生友。
周逾白佯裝思索,然後拍了下手:「我忘了。」
他說著話,餘光盯著櫃檯方向,看到盛如珩出來,才鬆了口氣:「我和送青就先走了,回見。」
周逾白握住梁送青的手,大步走遠,往停車場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