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蒋随原不太好意思地说:“咱们去见一下孙隐然。就是孙威他爸。算是我哥吧。”
梁意迟疑瞭一会儿,两人手指在空中相碰,勾一下又松开瞭,仿佛隻是偶然。
蒋随原微抿著唇,还是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傍晚的阳光和煦而不炽烈,身后地平线的晚霞蔓延到头顶的天空。
最美不过并肩行。
“好啊。”
计划一旦提上瞭日程,便开始规划,梁意担心这是见傢长的模式,蒋随原安慰道自己隻跟著孙隐然呆瞭三年。不过救自己于不好的过去的也是他。
对于蒋随原来说,孙隐然一直是很重要的亲人。
孙威那小子也好久没见瞭。
蒋随原在厨房时,梁意搁边上递东西,平时工作也是一样,一直是在帮忙,然而帮瞭再多的忙,蒋随原想给工资也不会要的。
他把收入说给梁意听,傢裡钱都放一处,随意去拿。存折密码告诉梁意时,被梁意拒绝瞭。
留些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包养,心在一块儿,钱什麽就不在意瞭。
梁意抬眼平静又坦然地问他:“你以后会变心吗?”
“不会。”
蒋随原答,坚定无比。
然而这样的回答就已经够瞭,真真假假,不重要,在感情中能够贪婪地得到一点儿是一点儿,以后还能依赖回忆过活。
隐藏起来的爱情,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産生财産的争夺,梁意想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可以在夏夜裡靠在爱人的胸膛上,看璀璨星空,诉说未来的摸样,已然富有。
真正出行已经隔瞭一周,梁意磨磨蹭蹭的能力达到瞭极致,所谓大男人,有啥怕的,他这麽鼓励自己,隻是到瞭真要去瞭,心裡还是紧张。
这和见傢长没什麽区别啊。
蒋随原见他就笑,本来就没有什麽重大的,他这个节点过去也是因为去看看状况,如果合适做点生意,三限镇的房子想卖瞭,换个地方生活。
住地久瞭,两人心裡都有鬼,遮遮掩掩的,但仍旧暧昧,暑假有些学生回乡,见到两人一起出门就爱在背后嘀咕“小攻小受”
的,一来二去,两人心裡都有些担心要被看出来。于是出行更加谨慎,梁意胆子小,渐渐不大爱出门,方卫来瞭才算见一见外人,有些社交。
蒋随原在三限镇住瞭好些年,说起来感情,确是没有的。
小镇子有小镇子的傢长裡短,邻裡风情。
隻是这些风情主要依托于女人和孩子,中年人多去瞭沿海发达地带做工,年轻人就更少瞭。每到过年前后才能意识到三限镇是有十来万人口的乡镇。
梁意准备瞭很多土特産,全部塞在后车厢裡。
蒋随原想孙隐然厨房长期供应这些,并不稀罕,但梁意想到瞭这些终究让他很感动,索性没说,都带著,心意到瞭就好。
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出发瞭。
梁意对市区并不生疏,从傢裡出来之后在市区游荡过几个月,想想时间并不长,那时却没想到再去是现在的光景。
他坐在副驾座上,随口问问孙隐然和孙威的事儿,得知他们三个人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有些感概。
车窗外开始的风景是两侧种植距离很近的树木,枝条攀延到路的上空,在地面上留下大片斑驳的树影,蒋随原脸上时不时被阳光照亮又柔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