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馨柳看项临时的眼光,就觉得揪心。
齐曈沉郁的叹气:“是,这事我办得是不妥当。”
陆彬杨眉头皱的紧紧的,有控制不住的火气随着话语流露出来:“我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妻子和别人幽会,我还替他们惋惜,提出建议指出不足,是不是还应该加一句‘请你们下次注意’?”
齐曈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是那样的,彬杨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多说了几句……”
“齐曈,我不傻。自从他搬走,你就像没了魂,我都看在眼里。终于你们忍不住了,多好的条件啊:一个医院的同事!哼,”
陆彬杨冷笑:“也很方便不是?一起下班?哈,谁能怀疑呢?”
齐曈咬着唇,很久,才幽幽的说:“我知道了,你是无法再忍受我的过去了,自然每件事都会联想很多。我和他当然不可能像没事人那样相处,就像你和林安雅,她若是有困难,你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尽力帮,也会陪她,这是很正常的。只是项……他,身份特殊,但是你让我怎么做才能满意呢,或许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的。”
陆彬杨眉峰一凌:“还搬出安雅来,真会找对比。我对你的容让还不够?”
齐曈无力:“我什么都不说了,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对。馨柳那边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她知道了也好,我也解脱了。”
“你还在想馨柳?是在担心项临吧。”
陆彬杨拉远些距离打量齐曈,像是发现她的新优点:“真是情长啊。放心,他能把这事很好的圆过去。当然,也有骗不过去的可能,馨柳要是顿悟了,也是很聪明的。你是担心她闹腾起来?真要到了那一步,你怎么办?”
陆彬杨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缓,才意识到,他今晚除了有让自己震惊的愤怒和醋意外,还有恐慌:馨柳知道后,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亲妹妹,他怎么办?
齐曈却坦然:“怎么办?听你的安排呗。”
“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听我的安排?”
陆彬杨觉得自己的火气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然我能怎么办?”
齐曈迎视他的注视,有摊牌掀底的干脆:“你不就是要一个听话的女人?结婚时的条条款款你都忘了?”
换成陆彬杨沉默了。
齐曈接着说:“我却是时刻谨记的。馨柳说的对,我是个‘拿工资、尽义务’的人。你说过,我要本分、你的家人我不能得罪、你的事情我不能干预,我认为我都做到了。只有和项临这件事,没办法,那是我的过去,抹杀不掉,不过我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听你的,不对吗?”
“你觉得你很委屈?”
陆彬杨问。
齐曈挺直后背:“不,我不委屈,我拿了钱,很多的钱,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混乱,要承受这么多的预料外,付出更多的尊严。
齐曈的倔强让陆彬杨有些不忍,也知道她这些天的压抑的症结了:“结婚时的那些文件我早就撕了,我以为对你坦白感情之后,你的想法会有不同。”
三层楼的地基上是建不起摩天大楼的。纸能撕掉,但只要婚姻继续,协议仿佛就是继续在执行的。
齐曈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细想想只觉得沮丧,对自己更是鄙视无奈:再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花了他的钱解决了自己的困境;得到了他的爱的庇护,又在得寸进尺的奢求更多。在接受协议之初不就预想到自己的生活是这样的傀儡?应该安于现状的,怎么会突生如此多的牢骚?何况彬杨对她已经很好了,只是自己总是介意太多,太过敏感。所谓得陇望蜀,大抵也就是这样人心不足的得寸进尺。
齐曈说:“对不起,彬杨,我,我……”
“不要说了,我明白。”
陆彬杨打断她,恢复了平心静气的常态:“我请你忘记那些事,只记住你是我妻子,我很尊重你,像尊重我自己一样。”
齐曈眼里盈光一闪,轻轻的点点头。
陆彬杨叹口气,再次看向窗外的夜色。当下,最让他担心的是馨柳,他那个暴躁骄纵的妹妹,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未有过的,他希望项临能骗过馨柳。
馨柳彻夜未归,凌晨五点,她回来了,项临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打瞌睡等她。
打开门人还在门口,她把一个u盘狠狠的摔在了项临身上,u盘弹起,掉在地上。
“你敢骗我!从一开始你就和她合着伙骗我和哥哥!说!你们想干什么!”
地上银色的金属u盘发出幽幽的光,项临渐渐清醒:“你去哪儿了?”
“去你家,查你那个舍不得扔的破笔记本。”
馨柳胸膛起伏不定。那些旧照片被他层层加密,她半夜把公司里的电脑技术人员拎出家来给她解密,看到的东西让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撕了。
“平时在家里装得不认识似的,还说什么当年你没追过她,玩什么阴谋你们?一个和我结婚,另一个贪财嫁给哥哥,骗我?项临你有没有良心?”
馨柳就要竭斯底里了。
项临由着她发作,看着她气极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眼泪纵横,啜泣出声,他把纸巾递过去,馨柳一把推开。项临叹气:
“我能有什么阴谋居心?和你结婚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当初我和她是有过一段,结束了感情也就不在了,然后认识了你,就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至于她怎么嫁给你哥哥,我比你知道的还晚。你的个性那么强,我只能瞒着,怕你心里有芥蒂不好受。你也看得到,一直以来我都避着她;劝你搬出来住不和你哥他们掺和;你和她相处的不好,我也是尽量的劝你不要和她为敌。昨天的事情我不能不帮,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