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似不满他的走神,嗔声拉回他的注意:“爷在看什么,难道婉余不值得爷瞩目么?”
宋翎泉畅笑一声,低头喝下怀中人喂来的酒,他意味深长地笑:
“婉余姑娘自是值得。”
画舫中,十鸢伏在胥衍忱怀中,她蹙眉看似抱怨,声音小到只让二人听得见:“真是警惕。”
十鸢其实不懂她们为何要来这一趟,离得这么远,她们根本探不到什么消息。
胥衍忱没作解释,女子垂着脖颈靠在他怀中,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他偏过头时,余光见得一抹绯色直探入衣襟消失不见。
他忽然有点想饮酒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在看见空空的酒杯时,又很快消散。
胥衍忱轻拍了下女子肩膀,十鸢立时从他怀中起身,情绪被她掩饰得很好,只安静地仰脸等着胥衍忱的吩咐。
胥衍忱偏头:“让船家靠岸。”
十鸢不解,她低声问:
“这就走了么?”
她没有藏着掖着这一声,落在外人耳中,也见怪不怪,衢州城的青楼不少,若是一点涟漪不给客人留下,客人凭什么下次还来春琼楼。
胥衍忱颔首:“已经够了。”
十鸢纳闷,不知道他这一趟到底得了什么讯息,等画舫靠岸时,她仍旧没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
伶人各自散去,十鸢推着胥衍忱,衢州城没有宵禁,傍晚时分坊市格外热闹。
十鸢见这一幕,有些失神,前世她被困在陆家,有许久不曾出过门了。
人来人往间,十鸢将把胥衍忱抬上马车,就听见有人问她:
“饿不饿?”
十鸢想起他从午后就一直没吃东西,期间就饮了杯茶水,不由得点了点头。
胥衍忱扣了扣车厢,马车立时调转了方向。
等马车停了下来,十鸢才发觉她们到了景福楼,她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眉,胥衍忱朝她望了一眼:
“怎么了?”
十鸢立时摇头:“没事。”
她只是想起来陆行云也住在景福楼。
或许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在一行人到了二楼时,迎面撞见一个人,来人见到她,神情倏然微变,但在视线落在胥衍忱的轮椅上时,他又脸色微缓:
“十鸢姑娘。”
十鸢在看见陆行云的那一刹,前世记忆倏然汹涌袭来,五脏六腑仿佛还藏着疼意,她没有控制住,紧紧地握住了手柄,指骨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