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听见了顾姐姐的声音,有些失神,还望公子不要怪奴家。”
她不是不想说实话,但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声音耳熟。
许是有隐瞒,奴家二字被她说得又轻又软。
有人默了一息。
他掀起眼,平静道:“你不必这样自称。”
十鸢倏然怔住。
许久,她才堪堪垂眸:
“十鸢听公子的。”
夜色浓郁得化不开,外间的丝竹声也渐渐停息,有人敲了敲门,打破了雅间内的安静:
“主子,时辰不早,您该休息了。”
十鸢抬眸,她一时不知是该回去,还是该和胥衍忱走。
胥衍忱仿佛看出了她的纠结,冲她颔首:“早点休息。”
这是让她离开的信号。
十鸢接收到,立即起身,冲他轻折了一下腰肢:“十鸢告退。”
门被推开。
十鸢出去时,看见门外站着的男人,他心情像是有些不妙,脸色冷沉,朝她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刹,像是有些意外,紧接着,不含任何意味地冲她点了点头。
等十鸢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时,周时誉才进了房间内。
胥衍忱依旧坐在案桌前,他垂眸望着酒杯,烛火暖暗,也掩埋了他的神情。
周时誉满腹疑惑:“宋翎泉早就离开了,主子怎么待了这么久?”
胥衍忱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周时誉没再问,准备推着主子回去时,才惊觉没闻见酒水味,他语气不明:
“晴娘这次安排的人看来有点呆啊,居然连倒酒都不会。”
胥衍忱掀起眼,淡淡道:“你很不满意晴娘这次的安排?”
周时誉立即闭嘴。
他闭了闭眼,按住不该有的情绪:
“是属下失态。”
轮椅在被推着往前走,胥衍忱仿佛感觉不到周时誉的情绪变化,他平静道:
“有些事,不该别人过问,但晴娘看不惯你,难道你不知道原因?”
周时誉被堵得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晴娘对他不满,毕竟,顾婉余是晴娘的人,而他和顾婉余有了交集后,彼此关系一直未有定论,晴娘恼他招惹了顾婉余。
周时誉想起适才他撞见的那一幕。
女子风情万种依偎在宋翎泉怀中,乌发和男人的衣襟缠绕在一起,和他擦肩而过时,她不曾投来一记眼神,二人仿佛从不相识。
她惯来拎得清。
她从来都将任务和私情分得清楚,在她眼中,私情永远比不过任务。
周时誉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