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鸢知道,此处遭击可使人瘫痪。
她记得行事谨慎,也不急于一日见效,陆行云作为她的兄长,自会送她前往幽州城。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她不缺时间。
晨光熹微,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在地面上,犹如点点碎银,渐渐驱散了冬日夜间的冷意。
陆行云坐起来时,腰部有一刹那间仿佛失去了知觉,叫他忍不住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真的没当一回事。
等他到正院的时候,陆垣曲和陆夫人正在商讨何时送十鸢去幽州城。
陆垣曲看了眼陆行云,见陆行云眉眼疲倦,仿佛一夜都未曾睡好,再想起陆行云前
日从账房支了一千两,就气不打一处来。
戚十堰和陆行云年龄相差无几,已经是手握兵权的一方重臣,而陆行云呢?
一官半职都没有,全要靠家中替其谋划,如此也就罢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沉迷于烟花之地。
陆垣曲一锤定音:
“夜长梦多,明日就安排出发,你亲自把她送到幽州城。”
陆垣曲眼神直直地盯着陆行云,显然后半句话是在对他交代,语气不容置喙。
陆行云是陆家唯一的嫡子,日后陆家也是会要交到陆行云手中,如今陆垣曲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在陆行云铺路。
这一趟幽州之行,也是想让陆行云在戚十堰面前露个脸。
陆行云当然懂这个道理,不论心底再怎么嫌弃车马劳顿,也还是点了头:“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十鸢得到消息的时候,像是怔愣住,很快她就一言不发地收拾起物件,她到陆府的时间太短,没有添置什么物件,依旧是从春琼楼带出来的行李。
陆家仿佛是对她抱有歉疚,安排人送来了几匹锦缎,银票和碎银子也堆了一匣子送来,十鸢扫了眼,陆家惯来是会做全表面功夫的。
这几匹缎料全是今年新出的布料,好的锦帛价值千金,惯来难求,一匣子的银钱约是有一千两,这段时间陆家也算是大出血,能拿出这些钱给十鸢,想来也是咬牙才拿出来的。
对此,十鸢照单全收。
零零碎碎地也装了一抬箱子。
临行前,陆行云扫了眼铃铛,忽然道:“你去了戚府后,身边没个人照顾也不行,让铃铛跟着去照顾你吧。”
铃铛倏然紧张起来,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姑娘。
十鸢当然不会在身边留下隐患,她抿唇淡淡地笑了下,垂眸轻声道:
“不了,她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就不要再陪我一路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