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娘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主子在问十鸢,点头:“自是安排了。”
只是那丫头第一次出任务,她都担心十鸢找不到春琼楼在长安城的据点。
胥衍忱视线落在案桌一侧的杂书上,想起上次某人安静地窝在一旁翻看着杂书,临走前,杂书也就自然而然地被落下。
晴娘见他不再说话,福了福身退下。
许久,有人进来替他收拾案桌,瞧见了案桌上的杂书:“主子,这些要撤下去么?”
暖阳透过楹窗洒在他清隽的眉眼上,他看向夹在杂书中的书签,摇了摇头:
“放着吧。”
她回来后还要看的。
放在这里,免得书签掉落,叫她回来后不知从何处重新看起。
十鸢已经抵达陆家数日了,铃铛依旧是跟在她身边伺候,但她的卖身契是签给陆家的。
她平日中安静,铃铛却是每日闲不下来,叽叽喳喳:
“奴婢打听了一番,听闻陆夫人膝下有一子二女,其中长女已经出嫁了,五姑娘则是前段时间
去秋明寺给老夫人祈福了,都不在府中。”
十鸢掀眸,她比铃铛要了解陆家的情况。
也知道所谓的五姑娘为何不在府中,不过是刻意藏了起来,以防她察觉出不对劲。
毕竟陆行云的借口是她和家中小妹容貌相似,才会替她赎身,一旦她发现她和陆五姑娘一点不相似,这谎言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前世,她在陆家一待就是一整个月,加上她前后赶路的时间,陆五姑娘被迫在秋明寺祈福两个月,连年宴都没办法回家参加,也让陆五姑娘彻底在心底怨恨上她。
明明她才是被蒙骗的那一个,但谁叫其余人都是陆五姑娘的亲人,她有家不得回的委屈和怨气自然只能撒在她头上。
后来,她被戚十堰送回陆家后,最针对她的就是陆五姑娘。
彼时她没了利用价值,也不会再有人假惺惺地替她出头。
陆行云倒是对她有一点的觊觎之心,但抵不过戚十堰那一句不希望有人将她和许姑娘再混淆,所以,直到最后那一杯毒酒,她也不知是该恨陆家还是该恨戚十堰。
或许两者都有。
戚十堰从未对她出手过,甚至她在戚家的一年中,他也从未缺短过她衣食。
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的确是因戚十堰而死。
铃铛的话还在继续,她眼睛倏然亮了一下,神情兴奋,又记得压低声音:“咱们公子是陆家唯一的嫡子!”
铃铛知道姑娘姓程,和陆家没有关系,人又是陆公子带回来的,她难免想入非非。
十鸢对有人将她和陆行云牵扯上关系感到生理性厌恶,她情绪越发寡淡了些许,兴致缺缺地打断了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