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陆行云,或者说,她了解陆家人。
眼前摆了一条捷径可走,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
即使晴娘拒绝了陆行云,陆行云也还会再来,十鸢垂了垂头,她忽然叫来诗意。
诗意不解:“姑娘怎么了?”
十鸢握住杯盏,茶水很烫,但她仿佛察觉不到,依旧紧紧握住杯盏,她吩咐:
“去查一下,陆行云如今暂居何处。”
前世陆行云住的是客栈,她不能保证陆行云如今是否还在那个客栈。
诗意有点懵,姑娘不是不想走了么?
但诗意也知道有些问题不该问的别问,她立即点头:“奴婢知道了。”
不等诗意打听来陆行云的住处,十鸢就得了一个消息。
房间内,十鸢惊愕地望向晴娘:
“接待贵人?”
她隐约记得这件事,前世她离开楼中时,的确楼中来了一位贵人,至于这位贵人是谁,十鸢不得而知,彼时她已经不算是春琼楼的人,晴娘自然也不会告诉她,但她记得是顾姐姐接待的这位贵人。
十鸢眸色稍凝,她不解地问:“怎么会是我?”
她便是留了下来,论资格,也该是轮到顾姐姐。
晴娘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没有解释,而是深深地望了十鸢一眼,她冷淡地说: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听命令就是。”
十鸢呼吸一紧,她攥住了手心,她和晴娘对望许久,终是一点点低下头:“十鸢知道了。”
十一月十七日。
白日,春琼楼一片安静,有一行人悄然无声地住进了春琼楼。
梅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有人撑起一柄八骨油纸伞,轱辘轮子压在地面上,无声无息地溅起些许水花,银白色衣摆从油纸伞下一闪而过。
命令在前,十鸢心底再是想要报仇,也必须得先搁置。
她既然没有选择赎身离开,就不会忘却春琼楼的规矩。
诗意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陆公子就住在城西的景福楼。”
衢州城内东贵南富,坊市都在城西,客栈和酒楼也不例外,包括她们春琼楼也是在城西,相较而言,城北的百姓要贫苦许多,是贵人不愿下脚之处。
十鸢闻言,陆行云的住处和前世没有区别,她稍眯了下眼眸。
陆行云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她本来还觉得厌烦,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至少等她接待完贵人,陆行云应当还会在衢州城。
只要陆行云留在衢州城,她总有取他性命的一日。
相反,陆行云要是回了衢州城,她倒是鞭长莫及。
想至此,十鸢稍稍按捺住急切的心思,她转头,站在楹窗前望向远处的一座院落,诗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