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虽然回国,可当今圣上显然不是个慈父,商徵羽很能理解他不愿宣太医的行为。
毕竟皇室的亲情凉薄,这一身伤,换不来温情和照顾,只会给他带来轻蔑的目光。
受了伤,连个可以说的人都没有,恐怕这东宫也没有他可以信任的宫人。
这也太惨了。
商徵羽看见太子放在桌上的那个瓷瓶,是她方才给他的金疮药。
她拿了过来,打开,给太子擦了一些。
她将这个少年,仅仅当做是一个小孩,但是口中的话语却很认真。
“齐国当权者暴虐残忍,荒淫无度,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听闻各地已有义士揭竿而起。”
“内乱在即,他们很快就会自乱阵脚,大梧的铁骑总有踏破齐国的一日,届时定能为殿下报得此仇。”
太子神色微怔忡,那双好看得眼睛落在商徵羽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眼里满是笑意道:“嗯。”
商徵羽想,大概是系统弄错了,这个时期的太子,显然是个还没有黑化的小可爱。
太子的盘算
商徵羽走了许久了,太子殿下还看着自己被擦了药的双手,眼里笑盈盈的。
只是那个笑容在兰英看来,怎么看就怎么诡异,简直可怕。
“殿下……”
兰英现在还搞不明白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犹豫道:“您今日曾提前遇见过大将军府的二公子?”
司轻寒仍然看着自己的手臂,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面对兰英的疑问,他头也没抬地道:“是啊。”
兰英微讶,心里大致也有了数,直接问道:“您似乎,不讨厌他?”
司轻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兰英已经知道了答案。
司轻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商徵羽离开的方向。
“嬷嬷,孤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可他一日却帮了孤两次。”
这世上所有人也许都会被殿下温良无害的模样欺骗,唯独兰英不会,她看着殿下的笑容,身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就一言不发。
司轻寒的神色略带不解:“传闻不是说他荒淫无度,不服管教吗?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呢。”
嬷嬷微微汗颜,沉默了良久后叹息道:“可见不可尽信传言,不过殿下还是应该再观察观察,有些人擅长伪装,表里不一,唯有日久能见人心。”
可传言也不是完全不可信,毕竟他应该算是难相处的那类人吧。
司轻寒单手撑着下颌,微微颔首道:“嬷嬷说得很对,但商二公子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应当不是那种淫邪好色之徒。”
兰英竟然从殿下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