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遗诏上写的竟然不是大皇子,亦不是二皇子,而是荒淫败德的清河公主?
“公主是女子,怎可继位?”
有人质疑道。
越青璃的目光瞥过出言之人,寒声道:“秣陵湖出女娲神像,嘉禾乃天授皇女,这是上天旨意。”
“对,先王遗诏说了,这是应天顺时。”
尚书左仆射出声道。尚书令与尚书左仆射向来不对付,而尚书左仆射早已被越青璃策反,那尚书右仆射是个爱和稀泥的,此时并未在殿中,因而左仆射的意思代表着尚书省的态度。
中书令举高遗诏:“此诏乃先王亲笔所书。汝当遵从先王遗志,慰先王在天之灵,顺乱世之民心。”
中书令此言,便是替中书省认下这遗诏,无人再能质疑这遗诏的虚假。
“我们要见大皇子!”
有人高声道。
“对,二皇子也得在此!”
支持赵如意的臣子也出声道。
赵嘉禾目光瞥过众人,嘲道:“父王才刚驾崩,看来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殿下此言差矣。只是这皇位传承,还是需要大皇子和二皇子见证。”
“他们凭什么有资格见证?就凭这诏书上写的不是他们的名字?”
赵嘉禾反唇相讥。
“殿下莫要咄咄逼人。只要两位皇子殿下认下此诏,我等也自然认下,绝无二话。”
赵嘉禾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既如此,我便与汝等好好说道说道。不过,若是对此诏无异议的大臣可以先回去歇着了。”
朝臣听这一席话,先走了两三人,之后又零散地走了七八人,最后殿上还剩十来人。
赵嘉禾回首看向越青璃:“母后,还请节哀,你也回去歇息吧。”
“好。”
越青璃走下阶梯,穿过朝臣,清瘦的身影没入风雪中。
眼见赵嘉禾将所有支持她的人都屏退了,剩下的人胆子也大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要求赵嘉禾释放赵承歌和赵如意。
“关门!”
赵嘉禾厉声高喝。
先王崇尚节俭,殿中的油灯并不多,灯辉晦暗,整个殿内犹如黑夜。
尽管如此,众人依旧隐约看到赵嘉禾一步一步走上王位,大剌剌地坐下。
素衣曳地,玉钗挽髻,眉目间多是嘲弄之色。
女子的低笑声,在众人耳边格外尖锐。
“我,大吴国的清河公主,天授之女,定策夺二十万楚军之谋者,先王遗诏所书唯一继承人——赵嘉禾,在此登基为帝。若有不服,视同叛国,就地诛杀!”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话音刚落,身边侍卫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屠戮整殿臣子。据说有人跑至门边,大力拍打殿门试图逃离,最终还是做了刀下亡魂。鲜血透过门缝向外溢出,在雪地上晕染出红梅之色。
“祸国殃民,大吴亡矣!”
有人高喝,顷刻间被人一剑封喉。
“女帝立,佞臣死,大吴兴,山河平。”
赵嘉禾喃喃。自古争权夺势哪有不流血的?就让这些人的血骨来为大吴的振兴而铺路!
殿中侍卫闻此,便齐声高喊:“女帝立,佞臣死,大吴兴,山河平!”
一声又一声,铿锵有力,盖过所有惊惶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