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嘉雯忍着疼,假意带着哭腔道:“那要怎么办嘛?人家连祖母都请出来了,您这个外祖母还视而不见?即便我们都去了,那又能怎么样呢?柯老夫人再厉害也是洛阳白家的老夫人,跟我庞嘉雯有什么关系?只要您是站在我这边的,就是让我现在住进白府我都不怕。”
李老夫人见她如此豁达,没好气道:“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可别到时候栽了跟头,又回来跟我哭。”
庞嘉雯一本正经道:“那不会,最多哭完了再来找您。”
李老夫人拿她没有办法了,就道:“我不和你说了,你去把你师父叫来。”
庞嘉雯突然觉得头皮一紧,连忙道:“这件事我听您的还不行吗?”
李老夫人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怕江怀,当即轻哼道:“不行,去把你师父叫来,我要听他怎么说?”
“问他是不是舍得把你放去洛阳,他要是舍得,那我就不管了。”
庞嘉雯突然觉得跟白若瑾的赌约不作数也可以了,她当即道:“我赖皮,我当小狗,我不去洛阳了。”
李老夫人见她怂成这般,顿时大笑起来。
庞嘉雯幽怨地坐在一旁,还应景地“汪汪”
两声,逗得李老夫人眼泪都出来。
可庞嘉雯越是怕,李老夫人就越觉得有趣,她老人家当即让洪嬷嬷去请。
庞嘉雯站起来就道:“那我先回去了。”
李老夫人就道:“回吧,我们也不要听你说。”
庞嘉雯很颓废地说:“我都愿意当狗了还是不行吗?”
李老夫人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最后庞嘉雯也没有走,她央求了袁嬷嬷,躲到茶房里去了。
她想知道师父会怎么说,会不会觉得她当初太草率了,明知道白若瑾博学多才还敢跟他打赌?
现在赌输了又想赖账,师父那样明月清风般的人物,一定会厌恶她这些小孩过家家的伎俩?
庞嘉雯想着,情绪低落下来,守着烧水的小炉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怀很快就来了,李老夫人与他坐在西暖阁里喝茶,那里刚好离茶房近,说话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来,偶尔还是能听清那么一两声的。
李老夫人把柯老夫人的信给江怀看了,江怀就道:“总算是办了件有点脑子的事。”
李老夫人就道:“你还是没有死心,还是想为他们做媒?”
江怀道:“抛开那些不说,若瑾难道不是夫婿的上佳人选吗?像他这个年纪,能在一众士子中脱颖而出,又得皇上金口玉言赐下御前行走,这是多少世家子弟想求却求不来的。”
“嘉雯日后嫁过去,上无公婆,下无叔子小姑,长房只剩他们夫妻,谁能插手他们房中事?”
“赵衡虽然说话不着调,但有一件事他说得很对,满京城不知道多少闺秀想嫁去洛阳白家,准确地说,是想嫁给若瑾。”
李老夫人何尝不知,所以一直有意避开这些。
此时儿子摊开来说,她便觉得是自己感情用事了。
“说到底,我还是偏心嘉雯的。那孩子爱憎分明,我实在是不想勉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