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清操摇摇头。
这时,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清操忙将痴巧推进?劵门?里,自己也在门?后避了。
过了好一会儿,清操从门?缝里瞧见一队内廷戍卫军,行色匆匆地走了过去。
又一刻,青石路上?走来大?批侲子(注:驱鬼的童子),他们身着赤布裤褶,手执鞞角,中间?簇拥着一位方相氏。方相氏亦是玄衣硃裳,熊皮蒙首,执戈扬楯。再后面?则是头戴毛角,扮作穷奇、祖明?等“神兽”
的大?批巫士。1
“他们是在驱鬼吧?”
痴巧悄声问。
清操回想?昨夜的经历,想?来宫中不止一人见到?了“杨愔”
……
正在清操思忖间?,那些?侲子去而复返,前面?的执炬,后面?的提桶。
他们走到?每一券门?处,便用瓢魁舀了桶中的滚油四处洒泼。
清操眼见他们走过来,正不知?何处躲闪,却听脚步声响,有人朗声道:“后面?的巷中有佛堂,妖眚不匿,你们必不过去了。”
侲子们未再往前走,纷纷去别处洒油了。
清操长吁口气,谁料藏身处已被那人发现,她抬头一看,竟是河间?王高孝琬。
他手提宫灯,身着绯色朝服,头戴远游三梁冠,腰配玄玉,目光却很?柔和,全然没有平日的矜傲。
“你……你为何在这里?”
他问道。
清操注意到?他并未予自己任何称呼,边行礼边着意提点道:“河间?王。”
孝琬笑了笑,称了声:“四王妃。”
清操这才?解释:“妾身引导龟兹乐队为太后演奏,不料夜黑迷路,为免犯禁,只待天明?再往南宫。如今宫门?已闭,河间?王在此也颇为不妥吧?”
孝琬叹了口气,道:“至尊今夜行禳厌之事,急诏王公陪列欲观,河间?王府就在大?明?宫之外,所以我来得早了些?。话说你胆子也是忒大?,夜闯禁宫便是死罪,何况你还带着……”
他说着看了一眼痴巧。
“太后本赐了令牌给我的,准我从池苑穿行过去……只是方才?跑得急,令牌落在携灯宫婢身上?了……”
“跑得急?”
孝琬勾了勾嘴角——这的确不应是高门?淑女的行径。
清操露出为难的神色,却也不便说明?原因。
“你既无令牌,便不可从池苑那里穿行,现宫门?已开,你若不识路,我便将你们送出去吧?”
“如此甚好,妾身谢过河间?王。”
孝琬在前提着宫灯,引她们往宫门?处行。
清操离开后,孝瓘便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一时不知?是真是梦,亦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