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泽清这件事在梁矜这里已经有了必要性,可眼见他不会见自己,梁矜拖动着一双腿走到巷子口。
巷子口外隐约能看见繁华的街景,风大树摇,行人车辆都加快了速度,唯有梁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怔怔地望着外面。
“梁小姐,梁小姐,您等等!”
男人的声音追着梁矜过来,等梁矜回过神听到叫喊声,皮鞋快步的哒哒声音伴随着进入她的耳朵。
身后是守着关卡的安保,不,不只是他。
梁矜双手交叉握在身前,毫不窘迫地微笑,“张秘书,又见面了。”
“抱歉,梁小姐。”
张明晗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刚才是我的问题导致电话挂了,先生让我出来带您进去。”
“戴罪立功啊,张秘书。”
都到这个时候,梁矜还能幽默地开个玩笑,这个讲得有些焦躁的玩笑对于梁矜来说是壮胆的酒,是上刑场的最后一顿晚餐。
关卡里跟着跑出来的安保跑得比张明晗快得多,他此刻站在到张秘书身后,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帽子边湿了大半。
张秘书竟然会出来跟客人交涉,还是一个年纪青涩的姑娘,属实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
突然到场的张明晗像是他背上的负重,身为安保的他要尽可能的挽救失误,跑完这趟负重跑。
安保插嘴道:“梁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早知道这位是沈先生重要的客人,他就该多等等,而不是直接摆手让人回去,连让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梁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见我。”
安保奇怪地瞥了一眼这个神色冷下来的姑娘,她似乎是很不在状态,跟在张明晗亦步亦趋。
常住传统四合院的人都能下意识地跨过门槛,西海街三十七号原来的主人为了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修了比平头百姓高了一大截的门槛,张明晗贴心地提醒梁矜注意脚下。
梁矜低下头,俯视着那道朱红的门槛,仿佛这道门槛是要找准机会才能跨过。
时时待在沈泽清左右的张秘书,职位甚高,但依旧有耐心和内敛的风度。
庭院里的杏花树吹落一地,被菱花纹窗棂框柱,像是动态的一长幅古画。
“梁小姐,”
张明晗领着梁矜走过湖上石桥,“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关了?”
他终于是说了出来,见过梁矜几面,看出她性子清高倨傲,不会是主动来找权贵之人的女孩。
况且她是读中文系的女学生,富有诗书气的人傲气,这是通病。
这种性子是好也不好,一旦上了气惹了沈泽清发怒,张明晗都不知如何替她收场。
梁矜不答反问:“张秘书,你肯帮我吗?”
张明晗脚步未停,梁矜抬头却瞥到他凝重的神情,颇称得上冷漠地说:“我是沈先生的下属,自然得看沈先生的意思。”
梁矜落寞地专心走自己的路,鹅卵石路面吹起的花瓣形成的一个小小的漩涡,落在她的脚踝处,“请不要问了。”
张明晗转身,带着一丝抱歉般,他动了动嘴唇,默默叹气着给梁矜敞开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