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油养护的几扇木门开着迎接沈泽清,天边的蓝紫色云层重迭着压过来,沈宅挑出了横骨灯笼照亮。
沈雨石坐在主位,可决定这顿饭是否开始的是他的儿子沈泽清,权势往往能撼动一个人的家庭地位。
沈颂年照常吃着饭,回答着爷爷的提问,他跟着小叔叔,做事不上心也得上心,面对沈雨石的问题他竟然没被问倒。
沈家的大儿媳方苑夹着炖烂的肉,伸手放在儿子碗里,“颂年辛苦了,跟着你叔叔累得都瘦了不少。”
“泽清确实教得好,把颂年给你带我也放心了。”
沈雨石颇为赞许,沈颂年他老子就是个不成器的,亲自教也教不好,幸好自己又生了沈泽清这个有本事的儿子。
方苑盛碗汤,“爸爸怎么只夸泽清,颂年这孩子肯吃苦,肯学,不然就是教得再好也没用。”
沈泽清眸光微动,嘴角牵动,片刻恢复自如,一声冷笑好似没有过。
筷子碰着瓷碗,方苑才察觉到这话不知是在夸沈颂年还是在骂自己的丈夫没用。
她尴尬过后又微笑着朝沈泽清说;“公司以后总归是交给颂年,泽清费心了。”
沈雨石严声说:“谁说公司就给颂年了,我没说过这话。”
“爸爸,公司不给颂年给谁啊。泽清是看着颂年长大的,把他当亲儿子呢。”
方苑说这话确实有道理,沈泽清到现在也没结婚的意思,怕是孩子也不会有,沈家正统的继承人只有沈颂年,不给他还给谁,没第二个人了。
方苑视整个沈家为囊中之物,沈泽清抬眸,“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嫂子不要话说得太满,容易打自己的脸。”
几十年前,沈雨石唯一的儿子是沈成霁,他自信满满,父亲总不会真的不把公司交给他的。
结果呢,自己父亲一把年纪还真生了一个儿子。
方苑瞪着丈夫,沈成霁埋头吃东西,他见惯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争斗,本来脑子就不怎么聪慧,上了年纪后越发看得开了。
丈夫窝囊,儿子年纪小不能顶撞长辈,方苑讪讪一笑。
沈雨石咂摸出别的味道来,“怎么,泽清想结婚了?”
他挑选了几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其中有一个是最满意的,“柳家的闺女比你小两岁,改天去见见。”
柳家是建国之前就住在燕京的,后来被国家收编,柳向梦的爷爷有功成了柳将军。
那孩子沈雨石见过照片,进了检察院,气质也好,他满意得不行。
沈泽清皱眉,放下筷子,他暂时不想考虑结婚。
“听见没有,让你改天见见跟要你命似的。”
沈雨石不甘心地耳提面命,沈颂年在底下听着难受,他追梁矜的事家里还不知道。
沈老夫人安慰丈夫说:“不要逼孩子那么紧,泽清还年轻,过两年自己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