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长和刘语潇那边没了声音,刘夫人接着问:“你父母都在南城吗?”
沈翌顿了顿,他有点抗拒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低低“嗯”
了一声,他说:“他们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刘夫人似乎也没想到,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说着:“抱歉,小沈,阿姨不知道。”
“没事,已经很久了。”
刘局长解围道:“吃饭吃饭,别聊天了,来尝尝这个烤鸭,小沈来,碗拿过来。”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在沈翌的记忆里,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词,同学的文章里的“温柔”
“严厉”
“港湾”
一类美好的形容,在他这里都是空白的。
大学时有一次班级组织看电影,也是一个和亲情相关的故事,到了最后煽情的部分,同学们都开始低声哭泣。同宿舍的同学给他递纸时才发现他没有一点触动,于是后来他们都说他情感迟钝。
徐清旖也这样说过,不过她用的词语更高级些。
高中时徐清旖养过一只白色的小兔,有一天她带小兔出来玩,不过是个转身的功夫,小兔就被学校的流浪狗叼走了。那天下午她哭得很伤心,同学们都来安慰她,沈翌不会说漂亮的话,只能在一边给她安静地递纸,一会儿又去给她把水接满。
快下课的时候,徐清旖仍没能从巨大的悲伤中走出来,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她说:“我只是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回来它怎么就没有了呢?”
沈翌张了张嘴,想说话,又顿了顿,然后才开口:“你以后不要养小动物了。”
“为什么?”
“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失去的准备,或者说失去仍然会让你痛苦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去拥有。”
他还记得他说完以后,徐清旖看着他的眼神,她说:“沈翌,你一定是没有情感感知能力,你是个冷冰冰的人。”
故人情
月底时,沈翌和万师傅请了个假,然后才去找了徐清旖。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
她说。
沈翌笑了笑,从装葱花的碗里舀了一勺放进她的蹄花汤里,“你最近太忙了,我就没告诉你。你快吃,凉了会腥。”
徐清旖叹了口气,“可是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一定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联系了。”
“那你这一次要去多久啊?”
沈翌伸手将她面前的小碗拿过来,一边用里面的勺子搅拌着加醋,一边微微偏着头回答她:“万师傅让我办好了再回来,我快去快回。”
他把碗递过去,徐清旖接过来,“我给我爸发个传真吧,让他去老袁那里问问,应该会有你的那些记录存档。”
“不用,不麻烦徐老师了。反正我要回去,自己就行。”
“那李主任那里怎么办?我怕他给你使坏。”
“不会,当年我也没说什么,不至于。”
沈翌笑了笑,“我担心的不是他使绊子,只是我以前参加的那些比赛都是些小奖,我怕含金量不够。”
徐清旖只咬了一口白萝卜,“其实南大真的挺好的,你总是自卑,在国内数一数二算不上,前三肯定是有的。而且当年你是因为奖学金才去的,和你的能力没关系,你不要总是这样想,自信一点。”
沈翌点点头,徐清旖又说:“不论是什么奖和经历都写上吧。什么数学,什么奥林匹克的,哦对了,你不是还练过跳高吗?”
“校运会拿奖也写吗?没什么用吧?”
沈翌笑着问:“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一点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