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然是安全穿过了西风带。”
林转过头亲吻他的下巴和嘴角,这次钟翊没有躲,“联系你冲动一直坚持到你毕业那天,我又退缩了。我想你都活得这么用力了,当然要换一个最好的结果。不过因为见到你,我的失眠症好像也好了,还帮你拍了毕业照,那一趟也不算白去。”
钟翊低头回应林的吻,“但是你没有让我看见你。”
林笑笑,不是很诚心地道歉:“好吧,我的错,原谅我,嗯?”
钟翊沉默片刻,再抬起眼时眼眶里已经没有湿意,暖黄的光落在漆黑的眼瞳里像散了一层雾,他静静地看着林,问:“你有想过不要我吗?”
“当然没有。”
林摇头,避开钟翊赤忱的视线实话实说,“但是随时做好了你再也不回来的准备。”
生气了,明明说好不会生气的。
手腕和膝盖上的淤痕每晚都是钟翊在替林按摩擦药,现在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两人的相处看似和平时没有区别,但是林清楚钟翊就是生气了。
钟翊最近没有开业前那么忙,下班时间都和林待在一起,一起逛市,偶尔有空顶替王阿姨的活在家做饭,每晚定点遛狗,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对着林露出小狗那样的眼神了。
林最近有点害怕钟翊。
晚上薛承飞来电话的时候,林正在书房里玩种田模式的单机游戏,钟翊在一旁看书,两人离得不远。
刚才林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书名,《经济学与法律的对话》,放下了想搭话的心。
扔在地毯上的手机震动响起,林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又仰头去看钟翊,现钟翊的目光也落在屏幕上。林懂事开了免提,“舅舅。”
薛承飞声音疲惫,“林,有空聊聊吗?”
林操作手柄的手指没停,叹气问:“关于我妈?”
薛承飞停顿了两秒,说:“不完全是。”
林忽然觉得烦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玩文字游戏无非是想拐着弯求情,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钟翊先他一步俯身拿起了地毯上的手机。
通话外放被关了,钟翊将手机放在耳边,同电话那头的人打了声招呼,走出了书房。
好吧,至少现在林不用再烦躁了。
钟翊大概5分钟后就回来了,林屏幕里游戏的进度丝毫没有往前推进。他抬眼接过钟翊递过来的手机,说了声“谢谢”
。钟翊看着他,眼神不太友好,也没松手,于是林说:“好吧,那不谢了,都是你应该做的。”
手机被还回来了,林打开通讯录,把薛家分类里的所有号码都转接到了钟翊那边,“以后他们找不到我了,怎么处理全部听你的,可以吗?”
钟翊看了他一眼,“嗯”
了声后,又将目光挪回了书上。
怎么会这么难哄。林连哄狗的经验都没有,更何况哄人。之前用过的亲亲抱抱好像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他现在对着钟翊平静的眼神连“宝贝”
都喊不出来。
游戏卡关了能上网找攻略,再不济还有作弊器,男朋友生气了能找到作弊器这种东西吗。林想到了自己那四个还没送出去的耳钉,可钟翊的耳洞是实的,怎么骗他去穿洞呢,林还没想好。
6月下旬的时候林褚垣和钟翊同时收到了来自申大的邀请函,林氏自林入学之前就是申州大学的知名赞助商,老林前几年还成立了一个冠名的奖学金项目,所以年年开学和毕业季都能收到申大的邀请函。
VTeL是今年申大春招时最热门的企业,钟翊又是杰出校友,也提前和商学院那边签署了下学年的合作计划,这次毕业季不仅受邀出席,商学院院长还力荐他演讲。
钟翊承诺了会出席,不过演讲推辞了。
林当天作为林褚垣的跟班回的申大,他只是普通毕业生,没钟翊那么大的励志光环,这次返校没有一点假公济私的成分,他比钟翊还忙。
林褚垣在前头和校长院长嘻嘻哈哈地应酬,打工狂人于白济人生第一次请了病假,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和校宣处的领导聊来年的合作,还得应付招生处和就业办。
6月的申州实在太热了,大礼堂里开了最大马力的空调都不能让温度降下来。志愿者在分冰水,身边的几个领导都热到汗流浃背了,一人要了两瓶,林也拿了一瓶贴在额头上降温。
舞台上正在进行拨穗仪式,林公事也聊完了,终于得出一些空来寻找钟翊的身影。
钟翊在礼堂的另一边,他和林褚垣一个职位,由商学院的院长亲自接待。林望着那个方向呆,钟翊侧对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舞台,看起来对毕业仪式还挺上心的。
校宣处的主任跟林说了句什么,林没听见,他顺着林的目光看过去,会错意了,问:“林经理是想过去坐?”
这句话林听见了,他转过头摆了摆手,“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