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和怪物从来不同,不同的物种,更不该妄想人类的钟情。
过度的迟疑,让村民有了可乘之机。
阿逐被扑倒在地,一把长矛刺穿他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绣着鸳鸯的喜服顷刻被染成黑色。
更有无数村民,狰狞地举起砍刀和斧头,高高扬起手,就要将阿逐的脖子斩断。
“不要!”
兰浅痛呼一声,嘶哑哽咽,悲烈至极。
“啪嗒。”
没有奇迹发生,刚刚还在神庙喜悦笑着的青年,人头落地。
那双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乡间路上,不管男女老少,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原本还有几个人不忍,可看到阿逐脸上逐渐长出没有色泽的鳞片,顿时毫无顾虑。
“怪物!”
“这是我们第一个活捉,第一个在村子里被杀死的怪物!”
“怪物终于死了,怪物死了,我们得救了!”
几天前在篝火边,他们将阿逐丢得多高,“英雄”
喊得多么嘹亮,现在就有多么欢呼雀跃。
有大胆的村民上前,提西瓜一样将阿逐的头提在手里。
兰浅也被押着,前往早就准备好的刑场。
阿逐的头颅,被尖尖的长矛刺穿,高高地架在祭台。
有人用斧子凿穿他肩膀和双腿的骨头,穿入粗长的黑色铁锁。尸身就要被吊起来,置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下方。
“怪物终于死了,大快人心!”
“怪物还想藏在人群中,还想骗我们,死了这条心。”
“我看阿逐从小就邪,说不定他原本就是怪物,骗了我们十八年。”
村民那么快活,快活到哈哈大笑,惊飞了树上的鸟。
兰浅的眼睛模糊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深处炎热的烈日之下,却如坠冰窟,那么冷,冷到骨头缝都结着寒冰。
鲜活的爱人,曾被敬为神明的爱人,就算死了,还要遭受穿骨和焚烧的酷刑。
纵然有一千张嘴,不断和村民解释不是怪物,请求他们相信,都没有用。
好痛。
眼球刺痛,脖子上的伤口刺痛,心更是被捏爆那般痛,一呼一吸皆是刀割。
兰浅的眼睛全红,被几人压制到不能动弹的他,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
竟挣脱了旁人的挟制,冲到了尸身面前,推开穿铁链的人,抱住了阿逐的尸身。
他俯下头去,将嘴唇贴在对方脖子的断面,在人们震惊的目光中,大口大口的吸血。不管血液多么腥稠恶心,染血的喉结都不曾停下。
“兰浅,你干什么!”
“疯了吗?”
“吸怪物的血,你也想变成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