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德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那个孩子就是申泽。”
“是啊,现在想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留着长发,我以为他是个女孩来着,一直叫他妹妹。”
申润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眼角带着笑。
“然后呢?为什么说差一点?”
申润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几下,“我不清楚申泽母亲的来历,只知道她胳膊上有很多针孔。”
“在去登记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那个女人因为过量服用违禁药物,溺死在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空气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后来我才想明白,也许就是知道她迟早会死于药物过量,我父亲才选中了这个女人,婚姻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麻烦。”
申润看向吧台,几个穿着火辣的女孩不知在什么时候坐到了申泽旁边,正热情地向他询问有关那把造型酷炫的吉他的问题。
“只是她死的过于早了,因为她的突然离世,最终我父亲错过了那次升职的机会,他那样的人,也不会再管申泽的死活。”
“申泽母亲去世的那天下午,我父亲就把他送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那确实是他该去的地方,但我们都知道,那里不是一个好去处。”
洁德沉默,如今的福利院早就变了性质,与其说是救助机构,更像是一座恐怖的工厂。
福利院里都是无父无母的边缘人,没人在乎他们的权益,一些人看到了商机,强迫这些孩子日夜不息的工作,并美名其曰“劳动教育”
。
申润接着将故事讲完,“那个时候他才多大?三岁还是四岁,小小的,还没我的大腿高。那么大一点儿的小孩,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然后你领养了他?”
洁德问。
申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倒是想啊,可我那个时候也才十几岁,在哪个国家都不符合领养条件的吧?”
“也是”
洁德迟钝地点了点头。
“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网络黑客了,居民档案对我来说只是改个数据的事。”
“在申泽的档案里,他的母亲周智敏女士一直作为他的监护人健康的活着。”
洁德眉毛微微上扬,“原来你中学时期就这么刑了,篡改居民档案”
申润白了她一眼,“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参加过无数场网络攻防战了,居民信息库的反入侵系统对我来说就像纸糊的。”
他这话没有夸张的成分,阿利西亚的技术圈子里,他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用带他入行的路云的话来说——“申润,你是为了网络漫游而生的。”
“总之,在我父亲离开后,我就和申泽生活在一起。这孩子很奇怪,申泽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说是要和我的名字听起来像一家人,其实他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申润突然记不起申泽居民档案上的名字。
是什么来着?
“你知道吗,我开始觉得你那一套神棍理论有点道理了。”
申润看向洁德,“今天我刚做了一个关于申泽的梦,几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