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女人已经讲完了,又在等他回答,他硬着头皮嗫嚅道:“是,谢谢皇祖母。”
漫长的三秒过去了。
女人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张三缓缓呼出一口长气,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所以他到底要从哪里开始学说话?
庾晚音把脑浆都榨干了也没想起那几个考生叫什么。
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北舟如今就住在贵妃殿,除了近身保护庾晚音,闲来也替他们训练一下暗卫。
这天庾晚音敲开了他的房门:“北叔,在忙什么?”
北舟慈爱道:“给澹儿和你做两件披风。”
庾晚音:“……叔真是秀外慧中。叔啊,你闯荡江湖这么久,又在青楼混过,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迷魂汤啊,能让人口吐真言的那种?”
北舟想了想:“迷药倒是有,但效果也就比烈酒强一点儿,能让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但说出口的是不是真言,那可没法保证。”
庾晚音:“如果让人喝下,此人醒来后还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北舟:“这有点难办,想让人梦醒失忆的话,剂量要很大,但这么大的剂量下在茶中酒中都会有异味,很难不被察觉。”
庾晚音:“没问题,我有办法。”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从北舟那里拿了药,她又去御书房找夏侯澹——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庾贵妃正如日中天,她想去什么地方,基本没人阻拦。
夏侯澹正在翻奏折:“有个太后党参了你爹一本,说他以赌牌之名行贿。看来是太后想拿你爹开刀了。要理吗?”
庾晚音无所谓:“理一下也行,贬谪吧。”
夏侯澹:“这么无情的吗?”
庾晚音耸耸肩:“又不是我真爹,根本不认识,剧情里也起啥作用。今天贬了他,让太后放松警惕,没准还能让他免受更大的苦头。”
夏侯澹:“也行。”
于是愉快地决定了此事。
夏侯澹提起朱笔往奏折上写批语。他写得很慢,字却挺端正。
庾晚音好奇地看了几眼:“你还练过字?”
夏侯澹:“练得不好,凑合能装吧,我现在只敢写短句。要教你吗?”
庾晚音忙道:“要要要,我也得赶紧学。”
眼见话题扯远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你今晚能不能召谢永儿侍寝?”
死寂。
夏侯澹瞪着她半天没说话,手中的笔悬空半晌,滴下一滴浓墨。
庾晚音:“?”
夏侯澹一字一句问:“你让我,找别的女人侍寝?”
庾晚音:“……”
这气氛怎么这么奇怪?仿佛自己是个贫困负心汉,赖在家里无所事事,把老婆踢出去当小姐——夏侯澹,饰老婆。
庾晚音头皮发麻:“不是真的侍寝,她来了你就给她下药,然后才好套话。是这样,我不记得考生姓名,但是她记得啊,她看过《东风夜放花千树》,知道有几个才德兼备的考生会含冤而死。明年科举的时候,端王挖墙脚的名单还是她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