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
江夫人劈头盖脸地辱骂,“休得污了我儿清誉,淮郎怎可能瞧得上你这样卑贱的庶女,我儿自是要娶高门贵女。”
闻姝气势也不弱,顶了回去:“江夫人这话好不讲道理,你儿的清誉是清誉,我和月露的清誉便不是清誉?江夫人真是教子有方,牵累姑娘家的清白还倒打一耙。”
“你——”
江夫人哪里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闻姝,从前闻姝唯唯诺诺,大声说话都不敢,“果然是仗着有几分姿色,便敢忤逆长辈,殊不知红颜薄命,迟早也是为人玩物的下场!”
闻姝轻嗤,“是,红颜薄命,您最好给江公子娶个丑无盐,您才有长长久久的儿媳妇侍奉,至于我日后什么下场,就不必您操心了。”
月露心生讶异,姑娘脾气向来好,从未见姑娘发这样大的火,把江夫人气的眉毛倒竖,脸色铁青,要撅过去了。
“你竟敢咒我儿,贱妮子!”
江夫人气急,上前想照着月露再给闻姝一巴掌,好好教训教训她。
可闻姝却不会任人宰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甩开,闻姝如今能拉动坤灵弓,可不是弱柳扶风之辈,推得江夫人后退几步,若不是被嬷嬷扶住,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闻姝眸色森然,说出的话毫不客气,“这是永平侯府,还轮不着您来教训我,想动手便请侯爷来。”
“反了天了,从前倒是错看了你,装得像只乖顺的羊,实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狗!你休要痴心妄想,我绝不会让你进江家的门!”
江夫人本想来训诫闻姝一番,没想到却反被教训了,此事若是传出去,哪有贵女愿意和江允淮结亲,自然不能告诉永平侯。
“我是羊,是狼,都与江家无关,”
闻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允淮的不屑,“您也别忧心,我绝不会肖想江家,嫁给他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
这话说出来便是诛心,江夫人可以说闻姝配不上江允淮,却不允许她看不上江允淮,她江家这般门楣,凭什么闻姝一个低贱庶出瞧不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月露,将上次江公子送来的东西一并还给江夫人,送客!”
归家
江夫人气势汹汹地来,面色铁青地走,险些被闻姝气吐血。
“姑娘,江夫人不会去侯夫人跟前告状吧?”
月露难免担忧,方才那话,已算得上对长辈的大不敬了。
闻姝拉过月露察看她脸上的巴掌印,幸好没有破皮,“她不敢闹大,只能哑巴吃黄连,去抹些药膏,这个巴掌我记住了,来日必定还给她。”
于闻姝而言,月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比闻婉闻妍还要亲近,她都从没罚过月露,凭什么被一个外人责打。
月露红了眼眶,说:“不疼,姑娘方才好厉害,从未见姑娘这般疾言厉色,我瞧着倒有些像四公子。”
月露是被家中卖给侯府的,只为给兄长换娶聘礼,父母都舍弃了她,姑娘待她却这般好,是不幸中的大幸。
说到闻翊,闻姝面色舒缓,“我长大了,不必再事事忍让,她本也看不惯我,我再怎么笑也无用,反倒与她撕破脸,日后能少来烦我。”
四哥走前也说人善被人欺,从前退让是怕自己无声无息死在后宅,可如今她这个年纪,在外边有名有姓了,哪还能死得这么容易。
“就怕姑奶奶在老夫人跟前撺掇,毁了姑娘的亲事。”
江夫人绝不会就这么放过闻姝,月露也怕自己连累了姑娘。
闻姝无所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我不与她撕破脸,她为江允淮的事记恨我,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快去擦药,药膏在我妆奁最下层。”
闻姝不是个喜欢后悔的性子,既然做了,便认。
月露才进屋擦药,又来一个丫鬟,“七姑娘,赵姨娘请您去南竹院说说话。”
闻姝头痛欲裂,这些人是商量好的吗?
“咳咳,”
闻姝立马装得虚弱,“我身子不适,免得过了病气给赵姨娘,只得改日再去了,咳咳咳……”
南竹院她绝不会踏足,明知山有虎,转身下山才是正理。
丫鬟看她把脸都咳红了,只好离开。
闻姝本以为这就算完了,谁晓得没一会,赵姨娘居然带着补品来了兰苑,“七丫头,听说你病了,姨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还有点枇杷膏,治咳嗽是最好的。”
闻姝不得不继续装下去,柔弱地用帕子捂着口唇,“多谢姨娘,姨娘还是离我远些,我怕让姨娘也染上病气。”
赵姨娘笑道:“姨娘身体好,不怕这些,你这孩子也是可怜,生母早逝,姨娘一直想照顾你,可又怕侯夫人介意,只能强忍住心疼,姨娘可是巴不得有你这么个女儿。”
这一番话听得闻姝想把昨晚的饭都吐出来,闻姝当初害闻琛被动家法的事,怕是赵姨娘现下还记恨着呢。
闻姝也跟着演,怯怯地抬头,“姨娘这番话,姝儿当真欣喜,可惜姝儿没五姐姐的好命。”
“怎么会呢,你若是愿意,往后就把我当成亲娘,我待你一定如婉儿一般。”
赵姨娘心花怒放,想着一个小丫头就是好糊弄。
既然闻姝这样好说话,赵姨娘也就不绕弯子了,“七丫头,我侄子你记得吧?”
闻姝强忍住恶心,笑着说:“记得,赵公子一表人才,姨娘好福气。”
“诶,对,我正发愁他的亲事呢,姝儿可有相熟的姑娘家?”
赵姨娘暗示道:“我侄子是我兄长唯一的嫡子,嫁过去来日便是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