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弓起身子,终于发出一声撕心的嚎啕:“予希!我的儿子啊!”
她重重捶着胸口,一遍遍的问我:“你怎么就走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她瞥见一旁冷脸的费沉渊,疯了似的冲起来想要打他,“费沉渊,你怎么能让人挖开予希的墓,你这个疯子!”
费沉渊却只是将她推开,冷冷的看着他:“戏演够了吗?”
我妈狠狠摔倒在地,我尖声厉喝:“费沉渊!”
我妈扑倒在那,眼底的悲怆和绝望如同岩浆,流经我心坎,灼的我浑身都在疼。
她看着费沉渊,字字泣血:“你会后悔的!”
费沉渊冷冷勾唇,随后大步离开。
我拼了命的想要离开他,却被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困住。
我看着我妈费力的扶起我的墓碑,我看着她跪在坟墓前哭到颤抖的背影,我听见她几乎盖过风雨的哀恸嚎哭……
我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费沉渊却独自开车回了别墅。
他走进去,赵烨找的人效率很快,别墅内部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
费沉渊环顾一周,走到了对方工具的墙角。
我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他拎起了一柄长锤,重重砸向墙壁上的油画。
撕拉!
刺耳的裂帛声响彻别墅。
他眼里充斥的愤怒的猩红。
像是宣泄什么似的,将本就狼藉的别墅毁的更加彻底。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竟没有丝毫波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沉渊才在二楼走廊上停住了脚步。
他随手将锤子丢下,手背上全是细密的伤口。
费沉渊喘着粗气双手撑住栏杆,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
“谭予希……等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我站在他身后,被他语气中的绝情震了震。
可随即我又笑了,挫骨扬灰?费沉渊,我早就腐烂成泥了!
费沉渊回了家,一夜未睡,房间里遍布酒气。
直到天光熹微时,他的手机响起。
“是费沉渊费先生吗?这里是北岛市局,请你过来北郊墓园一趟。”
不过十二个小时,我又跟着费沉渊回到了墓园。
直到看到我的墓前被拉起警戒线时,我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等费沉渊走近,我连忙朝我的墓地看去。
只一眼,彻骨的疼便让我眼前一黑!
漆黑腐朽的棺材里,我妈静静躺在那里,脖颈间溢出的鲜血染透了她怀里的手表。
我肝胆俱裂的爬到她面前:“妈,你别吓我,我是予希啊!”
“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予希,我回来了!”
“妈!”
我涕泗横流,拼命去拉她,可我的手只能穿透她,半点暖意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