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倒是暗暗后悔,也觉得自己过分。
他有心安抚温愫,握着温愫腰肢的力道,轻了几分。
低首贴在她耳畔,柔声道:“你是我的女人,哪里能给旁人瞧见这副模样。”
温愫她已经不愿再多言,整个人摇摇欲坠,便如生生扯烂又砸碎几回。
而且勉强粘黏在一起,也是裂痕难消。
她不肯说话,只是还想出去,试着从褚尧怀中挣脱,又往门口处走去。
褚尧伸手重又将她捞了过来,扶额无奈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便是要出去,也不能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你出去要做什么,大可同我讲,何必这般模样硬要闹着往外头闯。”
温愫被他桎梏着,无法动作。
咬着唇低首,片刻后,抬眼看向褚尧道:“我要见沈砚。”
这话一出,褚尧脸色霎时阴沉。
他攥着温愫手腕的力道瞬时变大,将温愫手腕捏的青紫。
脸色阴沉不已,冷笑了声问:“见他作甚?”
温愫抿了抿唇,不愿答话,只是又平静的叙述了句:“我要见一见他,我有话同他说。”
褚尧越听越怒,捏着她手腕冷哼道:“倒真是夫妻情深,刚从我身上下来,腿上还沾着我的东西,连洗都未洗,就惦记着要见他了?温愫,你是想来让他瞧一瞧,你眼下这副浪荡模样不成?身上沾着我的秽物,就想要去伺候他了不成。”
怒气之下的话语,放肆侮辱。
可温愫听来,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的又说了遍:“我要见他。”
这样龌龊侮辱的话语,温愫从前每次听,都觉难堪,也总压不住愤怒,可今时今日,听着褚尧的羞辱,她却面容平静,目光空洞,未有分毫波动。
褚尧见她油盐不进,只一个劲的说着要见沈砚,心底怒气浓的掩不住。
怒道:“好,你要见他是吧,我成全你!”
他话落,将自己外衫盖在温愫身上,将人兜头盖紧,又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往花楼外的大门口走去。
温愫从脸蛋到脚踝,都被遮的严实,只是一只玉臂,在褚尧未曾留意时,坠在了外头,暴露在旁人眼前。
那双玉臂上,满是青紫牙印,一见便知这长衫下遮着的玉娇人儿,定是浑身都被人啃咬吮吸过。
“这人抱着的是谁?楼里的妓女吗?今日红杏楼不是不待客吗?”
“啧啧啧,瞧这玉臂,真真好看……”
“这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女人,好看又如何,到底也是伺候男人的玩意儿,下贱的很。”
街上的行人瞧见温愫那一截子玉臂上齿痕,又几人低首交头接耳的议论,
那嘲讽鄙夷的议论声落进温愫耳中,长衫下的她,不知不觉,还是落了滴眼泪。
那滴泪水砸在抱着她的褚尧手上,褚尧微怔,将她那手臂也遮了去。
抬眸冷眼扫向方才议论的人群,沉声吩咐道:“把这几个嚼舌根的,都给我带下去拔了舌头!”
褚尧这人,惯来就是上位者,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旁人言语羞辱温愫,惹了他动怒,当即就要了这些人的舌头。
温愫被他抱在怀中,始终没有言语。
远处的人群里,身量单薄的身影,立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也远远瞧见温愫那截子玉臂。
白玉般的手臂,往日他不知瞧过多少回,新婚恩爱时,也曾啃着这玉臂动情,自然知晓是如何可怜可爱。
只是眼下,瞧着那曾经属于他的一截玉臂,被旁的男人,啃咬撕扯成那般模样,沈砚无声攥紧了拳头,眼眶微红。
他说不清对温愫是何种情绪,
曾经夫妻五载,他未曾怜爱过她半点,而今更是拿女儿逼着她来伺候旁的男人,
沈砚以为,自己是从未喜欢过温愫的,若是有,那也是新婚前后,为着美色的浅薄喜爱,
浮云一般,半点也留不住。
温愫这些年来,在他跟前的模样,太单薄太无趣太死板,太不像是一个生动鲜活的人。
她就好像是从女则女戒,礼教规训中,缓步走出的人儿。
生得再美也无魂魄。
直到柳姨娘死的那晚,沈砚在清楚温愫一样不守妇道后,第一次瞧见她骨子里的野性和不驯。
她比花楼出身的柳姨娘,还要离经叛道,还要世所不容。
可是沈砚,就是莫名的,觉得她很是生动。
像是荒原里带血的野兽,像是难以驯服的烈马。
他喜欢,褚尧,自然也喜欢。
沈砚瞧见温愫这份不同太迟,又被褚尧的官威和满门的性命压弯了脊梁,不得不逼着温愫献媚褚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