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冬青软绵绵、冷嗖嗖地:“谁知道你这么大反应?”
孟凡顿住,瞪了他一眼,赶紧跳下去车去看看。
还不等孟凡走过去,方萃已经冲过来,喳喳上了:“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光顾着在车里打情骂俏,差点撞到我,告诉你们,要真撞到我……”
曲冬青应付着:“好了好了,不是没事吗,闭嘴吧你。”
虽说是自己人,但孟凡心里多少过意不去,本来想安慰这女孩子几句,却又介意她刚才说的话,只好问曲冬青:“她怎么也在这里?”
方萃白了孟凡一眼:“怎么?只想你俩二人世界,嫌我碍事?”
说罢,也不管孟凡脸色几度春秋,自顾爬上了车,探出头来催促着:“还傻站着干啥?快点上车,开工啦。”
曲冬青拍拍孟凡:“别理她,她就是嘴欠,人其实很好。”
孟凡也懒得计较,一把拽住要上车的曲冬青:“你把我大晚上的带这么远来,说吧,到底要干什么?”
曲冬青轻笑:“捉条大鱼给你尝尝!”
车子按着方萃的指引,停在了一片隐秘的树林里,三人弃车步行,曲冬青的书包跟个百宝囊似的,每人配发了一个手电,一瓶驱蚊剂,方萃拒绝,她哪里需要这些。
曲冬青向孟凡那边示意了个眼色,方萃只好乖乖地接过来,假模假样地也喷了喷,打了好几个打喷嚏。
一弯明月高悬夜空,衬得天色深蓝如墨,三个人行走在荒郊野岭,每个人的肩头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辉,除了几声夜猫子叫,一切静得出奇。
孟凡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也看出曲冬青不愿多说,只好按住好奇,听之任之,既然提到捉大鱼,不禁想到的确有条鱼一直通缉在逃,尚未落网,可也猜不透今晚曲冬青带他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跟大鱼有什么关系?
越走越偏僻,荒草半人多高,孟凡落在后边,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曲冬青也就罢了,想不到方萃一个女孩子居然脚力也迅捷,蹦蹦跳跳地一马当先,自己这个警察紧赶慢赶,始终落在他们后边,他二人也并不催促,时不时放慢速度,等他一等。
脚下一个趔趄,孟凡有些狼狈,是自己老了,还是这对兄妹打了鸡血?
曲冬青回头看去:“你还行吗?要不要歇歇?”
孟凡闷声回道:“不用。”
走在最前端的方萃轻声嘀咕:“赶路要紧,他是个警察,又不是泥捏的。”
方萃的后脖颈又是一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蛇信的味道,顿时闭上了嘴巴。
又走了片刻,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果然,翻过一片石堆,眼前出现了一条河,不宽,十几米远,却不知深浅,不过一般像这样的山溪,应该不会太深。
方萃率先踏入河中,轻松自如地踩着隐在河里的石块,很快就到了河中心,孟凡不禁惊讶,这个女孩虽然嘴巴欠欠的,胆量却令人佩服,身手也敏捷,曲冬青一家子都这么骨骼精奇天赋异禀吗?
作为男人当然不肯输于女人,孟凡迅速卷起裤腿,准备过河,便在此时,一边的曲冬青不容分说,抄起孟凡背在了自己身上,那叫一气呵成,三步两步踏入冰凉的河水,孟凡奋力挣扎,这家伙力气大,动作也快,自己怎么老跟个娘们似的被他照顾?
“你特么有病吧,放我下来。”
“你走的太慢,耽误时间。”
“用不着你管,我会跟着,你去照顾女孩子!”
“她才用不着,从小就在山里野惯了。”
“我更不需要,你放我下来!!!”
“别乱动,脚下滑,你想和我一起洗个冷水澡吗?”
曲冬青这么一说,孟凡只好停止了挣扎,很快俩人都上了岸。
今晚的月色当真明媚,方萃看到孟凡一张通红的脸,孟凡也看到方萃脸上神秘的微笑,二话不说,抬起脚踹了曲冬青屁股一脚:“我特么用得着你背吗?”
曲冬青掸掸屁股上的土,瞥了他一眼,啥话也没说,继续带路往前走。
方萃的嘴永远都是用来做话题终结者的:“孟警官,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啊,人家曲冬青可是一番好意呢,真没劲。”
“闭嘴!”
山间传来男声二重唱。
过了河没多久,曲冬青终于停下来:“行了,已经很近了,咱们就在这等吧。”
三个人伏在一个土丘后面,前方不远是一座大山包,周边环绕着密林,别说夜晚了,即使在白天,这里也是说不出的荒凉。
夜色越来越浓,气温也越来越低,穿着曲冬青带来的外套,孟凡身上依然凉意森森,幸好刚才过河的时候没有弄湿衣裤,否则滋味应该不太好受,不过多年的警队训练,这些野外作业习以为常,再看曲冬青和方萃,一派轻松,都有种好戏即将开场的兴味。
孟凡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曲冬青这次回答的很痛快:“是座坟包。”
孟凡诧异:“坟包?”
曲冬青声音极轻:“八百年前的一个坟包。”
孟凡调整自己有些发紧的嗓音:“你,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曲冬青淡淡地说:“要抓盗墓贼,不来坟包难道去逛公园吗?”
孟凡终于明白了,这里居然有座古墓,曲冬青今夜说要捕鱼,原来是要带他一起抓盗墓贼!只有他一个警察,一个曲冬青,外带着一个小姑娘,就算有胆也得有识啊!
孟凡低声说:“这玩笑开大了吧?你怎么不早说?抓捕行动应该提前通知警方,做好周密部署,现在连对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我们三个,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