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
“就是翻车的那个地方,死了个警察嘛。”
大家互相看了看,这才有点好奇,纷纷议论起来:“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在那里?他到底在看什么?”
年轻的和尚们虽然出家为僧,却并不隔世,高科技设备庙里一应俱全,平时互相背着也上个网追个剧啥的,有个和尚道:“可能和那些刑侦片里演的一样,在勘察现场吧?”
“不是已经勘察过了吗,说是意外事故,怎么还来人勘察?”
“那谁知道,警察有时候也不什么都说,他们有纪律。”
“可他就一个人,也没穿警服。”
“现在的警察好多都是便衣,不穿警服了。”
“反正很奇怪,我还特意停了车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呵,又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还真敢理他啊?”
“人长得很精神,看着面善,不像坏人。”
“现在有人会把好人坏人刻脑门上吗?”
几个人擦完了老钟,还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离开了钟楼。
夜幕降临时,老钟刚想开口,却听曲冬青先发了话:“你别跟我说什么,我不会听的。”
老钟怔然,俩人相处了几百年,早已元神相通,却没想到曲冬青先行拒绝。
老钟沉声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若那赵学年是当初与你有恩之人,你当如何?”
“闭嘴!”
老钟冷哼一声:“你定不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
曲冬青忽然愠怒,一下子跳下横梁,冲到老钟面前,目光粼粼,一字一顿道:“世间事与你我无关。”
老钟提高了嗓门:“那究竟与谁有关?想当年你姨母报恩许仙,却也开药铺行医救人,这无关报恩,是积德行善。”
曲冬青冷冷道:“救不救赵学年跟积德行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个个有灾我都要去管吗?既然你这么慈悲,要管你去管,别来烦我。”
“遇上便是有缘,我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可怜我修行一千五百年,却还是毫无长进,只能望着这山,守着这庙,跟你这条破蛇斗嘴皮子……”
老钟的声音渐含悲切,闻者心伤。
“老钟,你还看不破。”
“我知道。”
曲冬青瞥了他一眼:“像你我这样的精怪,干涉天意是要遭天谴的,老钟,佛心不光有慈悲,还应该有放下,渡世救人那是菩萨的事,你又何必自怨自艾呢?何况,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们何必枉费口舌之争。”
“不知何故,只觉得那赵学年一家无辜枉死,心中难解,甚是挂怀。”
说着说着,老钟忽然哽咽起来,一边哭泣一边怨道:“没想到你这么自私,这么冷酷,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