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发现,我又不是傻子,你身上都闻不到汗味。夏夕说,周知景每回打完球回来都臭烘烘的,我怎么就一回都没闻到呢,还挺遗憾的。”
是挺遗憾。
她想象中的,微风穿过球服,苦涩的难闻的属于男孩子的汗味。
少了谢琰的。
那个在操场上奔跑的阳光明媚的少年,进了教室,突然的端正进来。
教室这一道门,好像一道隔阂。
门里门外的谢琰,率性的,收敛的,哪一个,都跟她不熟。
“遗憾我没臭烘烘进教室?”
谢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天知道,他回回跑到体育生的浴室,厚着脸皮蹭澡。
掐着点,让周知景在外面候着。
生怕误了上课时间,被人发现。
那种偷偷摸摸,担惊受怕的感觉。
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现在她说,她后悔没闻到过。
还真,有点操淡。
谢琰不以为然道,“男孩子打球,流那么多汗,不是臭的还是香的,有这么稀罕吗?”
谭欣仔细想想,说,“稀罕。因为你一进教室就睡觉,特没劲。但是你在操场或是篮球室,打篮球那会,特野,浑身上下都透着那股劲儿。”
谢琰咬着炖的软烂的肉,又软又烂,一点嚼劲都没有。
“可是你在教室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
谢琰甚至没去问那个为什么。
有什么好刨根问底的,有些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就像现在这会,她说了,稀罕。
特没劲。三个字就自动忽略了。
进教室不睡觉能干嘛,听课?她就坐在身边,会分神。
谭欣坦白道,“因为就没想和你做朋友呀。”
谢琰咬着筷子的头部。
“别咬,不卫生。”
“行,不咬。听你的,讲卫生。小洁癖。”
谭欣哑然失笑,这人真行,反咬她一口。
食堂里闹哄哄的。
可他们这一张桌子选的就特别好,自带隔音功效似的。
谭欣脑子里全是谢琰的声音。
低沉,带着属于谢琰特有的磁性嗓音,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炸开。
“谢琰,真的,如果我爸没出那档子事,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没啥交集了,我性格比较孤僻,不愿意和人交往,你呢,又是那么个性格,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觉得挺好的,两人互不打扰,各自相安。”
“比起很多关系,已经是不错的关系。”
“总比相识交恶要好的多。”
比如她和徐格。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所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对吧,命运牵引着,就让我们做了同桌,然后,现在,做了朋友。”
谭欣说这话,其实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