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同意:“现在的关键是,他父亲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白遥想了想,道:“我猜极大概率是已经严重致残,不然不会赔那么多钱。”
揉了揉太阳穴,白遥长出一口气:“说他死了,但文平妻子却说要人照顾。说他没死,没死又怎么能成孤鬼求救呢?”
“远的不想,你不如先想想近的。”
女鬼说,“比如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再耽搁下去,晚上你住哪?”
对哦,这是个问题。
白遥忙拿出手机,看了一圈周边酒店,最低价格也是一百多,最高两百左右。
看了看余额,白遥看向女鬼道:“要不,我们今晚睡风雨桥怎么样?”
“问我做什么?我现在是鬼。”
女鬼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
傍晚,到风雨桥上吹风散步的人更多了,比至白天更热闹。
白遥坐在桥最左边,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目光落在远处。那里,不安的游魂已经在暗处飘荡,有些与游人擦身而过,它们的身子如轻烟般透过说说笑笑的人们。
“累了?”
女鬼说。
“怎么可能,我精力旺盛着呢。”
强打起劲说出这话。
女鬼双手抱臂,轻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我们把孤鬼的事情想复杂了,其实很简单,不如退一步。”
白遥望向她:“你有高见?”
“没有。”
白遥想再看看那孤鬼,顺便取回寄存超市的东西,女鬼便陪她一起先去了文平家。远远望着,仍旧像挂着一块毫无生气的破布。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女鬼说,“你之前说文平一直逼着他女儿嫁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白遥瞧着远处孤鬼许久,一直没作声。
女鬼注意到:“怎么了?”
“噢,不至于,这点事入梦吓他几次就是,不至于这么大代价。”
“还能入梦?”
女鬼惊奇。
“当然,托个梦什么的,就是比较隐晦。”
白遥说。
女鬼想到往生,于是问:“不能往生,就一定不好吗?”
“我曾听人说,鬼魂若不能往生,它就会一直存在,这期间它家中的后代会继续繁衍,子子辈辈,但绝不会有好结果。早夭,残废,痴傻,妻离子散,也可能是一夜之间富甲一方,又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大起大落。”
白遥说,“直至鬼魂彻底成为失控的厉鬼,道士降服后,它的后人还有持续几十年甚至百余年的厄运,才算结束。至于它自己,历经百般如酷刑般的炼化后,彻底消失世间。”
“原来是这样。”
女鬼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