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暗忖。
盛镜尘三纵两跃便挡在了执鞭妇人身旁,侧身立着。魁伟身姿严严实实挡住照向那仆妇的烈阳。他口中与那仆妇叨念了寥寥数语。
那仆妇眼神飘忽,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举鞭的手再使不上气力。
紫袍道因此得了喘息之机,慌忙爬出了七八步,大口喘着粗气。
众道童围了上去,举剑问道:“你是何人?敢与州衙作对,妨碍做法,耽误治河,你可担当得起?”
“你没有这个运道知晓”
盛镜尘倨傲说道,横过身挡在了仆妇身前,利剑出鞘直指向紫袍道,“放了那孩子。”
冰冷剑光挑动着紫袍道剩下的半缕幽魂,刚刚仿佛见过祖师爷的紫袍道,此刻不想再去了。虽有十几名弟子簇拥,可眼前这人气魄骇人。膝头不由得软了下去,哑着嗓子说:“大老爷饶命。这孩子确不是妖兽。”
满场哗然,有心急的已经将口水唾向道人,跟随的众人也准备咒骂。
紫袍道提溜着眼珠,哀求着,蜷缩着退后道:“这孩子不是妖兽,却是阴时阴命镇鼎人!”
话音即落,全场又如沸水抽薪般安静了下来。
“原来流传的沛水水底之鼎竟然真的有。”
“全州衙搜索了多年的阴时阴命人竟然是个孩子嘛?”
“所以呢”
盛镜尘咆哮着怒问,额上青筋爆出,声音盖住纷纷议论。
觉枫盯着那边战况,一眼瞄着那孩子。速速从匣子中取出剩余六枚钢针揣入囊中,悄悄攀上巨柳,将“漫雨梨花”
合拢放于处粗壮枝干,狠命按住匣子正中,“漫雨梨花”
齐齐射出诸多绣花针大小的暗器,颗颗钉在巨柳枝杈上。
此刻,盛镜尘护着妇人已与紫袍道道童打斗在一处。知其定然可应付,觉枫趁着众目睽睽盯着院中几人,悄然布好了脱身之阵。
他将腰间蛛绳系于巨柳树桩。双臂如仙鹤伸展,飘身落在“妖兽”
身侧,展开外衫将其拳拳抱在怀中。
那孩子比他料想的还要轻些,如猫儿般瑟缩,喉咙中只能发得出咕噜之声,对突如其来的怀抱并未挣脱。
觉枫单脚点地,借蛛绳回弹之力,速速撤回巨柳后。
围观众人听闻这孩子虽不是妖兽,却是镇鼎之人,罕见如珍宝。谁能抢了去,便能获得朝廷大批赏赐。若被人抢去,错失了大好机会,哪里肯轻纵了。人群如崩溃了的坝泄出的洪流般追逐上前。
觉枫单掌聚力,猛地向巨柳推了过去。巨树断柳残枝受了这一掌,夹带锋利暗器毫无章法地戳入蜂拥的人流。
“哎吆”
“哎吆”
冲在前头的几日为暗器所伤,相继有人发出呻吟。
飘飘飞絮迷人眼,柳枝夹着银针,这些人或多或少皆有些伤。
看不清局面的众人心有忌惮,不敢肆意乱为,皆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