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循着陆鸣告知的路径,来到了一处辉煌门第,大书三个字“容侯府”
。前几日,云小侯爷并未袭爵,反而封了可与云侯平起平坐的“容侯”
,云氏这般光景,云再宁竟可封侯,倒是让人意外。
这“容侯府”
起了一座好大的门楣,府邸连绵了整条街。走至近前,觉枫端量了自己的素布衣衫,头一回觉得有些寒酸。
他走上前,说明了来意。
门房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慢慢腾腾进去送信。
正是正午,骄阳当头,觉枫等待良久,眼中视物似是有了两重影子之时,总算望见门内,稳稳走来一人,款款端着折扇,不时摇着。
觉枫赶忙整了整形容,远远便见礼道:“侯爷安好。”
云再宁从容走到近前,好整以暇看了眼觉枫,仍是清清冷冷的说道:“哎呀,聂兄,本侯刚到此府邸,招待不周,让聂兄久等了。本侯已斥责了下人,亲自前来给聂兄赔罪。”
觉枫口干舌燥,仍笑脸相迎。“侯爷言重了,觉枫前来是想给侯爷回禀。初世修初神医已经到了。”
觉枫声音不大,云再宁听得清清楚楚,他面色冷峻了片刻又松开了,面上浮了丝不可捉摸的笑容,轻吐了几个字:“没想到……”
觉枫全未端详他的音容,焦急追问:“侯爷可否安排处安静地方,让初神医为殿下诊治?”
“这个不难,侯府中倒是不少空闲之所,待本侯回禀了云后娘娘更妥当些。”
觉枫松了松心,肩膀沉了沉,“那是最好。聂某静候侯爷音讯。”
云再宁兀得擒住觉枫手背,贴近半寸,双目咄咄盯着他,冷冷问道:“聂大人,这初世修医术卓绝,却是奕国摄政王的身边人。他可信得过。殿下安危可全系于大人一身。”
觉枫被云再宁问得心中一惊。他曾混混沌沌萌发过此念,思来想去,初神医与暄儿并无私人过节,盛镜尘也全无毒害暄儿的理由。
他想信他一次。
思虑清楚了,觉枫笃定说道:“还请侯爷放心,这初神医绝无暗害殿下的可能,也请侯爷说与云后娘娘,请娘娘放心。”
云再宁松开了觉枫腕子,摇了摇竹扇,清清冷冷地说:“好吧,既然聂大人如此说,本侯便回禀于娘娘,请娘娘决断了。”
“多谢,侯爷。”
觉枫悬着的心落了地。
回到陆鸣家中,觉枫痴等了三日,除了早晚练习些拳脚便是看初神医、秦子衿两人以黑白瓜子对弈。
觉枫看着他们倒甚是有趣。两人虽面容有异,较起真儿来那脾性不差分毫。一老一少,只看面容恍然差了五十岁,可下起棋来,秦子衿时常偷食老神医的“黑棋”
耍赖,惹得初神医被气得胡子都要撅起来。
这日傍晚,觉枫从河边打水回来,一簇黑影闪过。觉枫心中一沉,自忖道:“我怎么将他给疏忽了。”
他猫腰来到柴房,点破窗户往里探看,那人正凑在柴房油灯光亮处,整理物什。
觉枫捡起一块石头向前往扔了过去。石头落地,“噗通”
发出声闷响。他自己趁这工夫,从掩着的柴门穿了进去,从五十一手中抢下了那几页信笺,一目十行速速扫了一遍。
“唉,你这人好生无赖,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