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云以为他会趁机提些钱财或是看顾家人的要求,没想到只是送一封书信。可无所挂怀,亦失了拿捏的把手。
盛先云倨傲地仰了仰头:“你放心,本王定会送到,只是需你保证摄政王的安危。”
觉枫微微笑笑,说了句让他安心之言,“聂某保证,不弃不离。”
穿戴好鲛衣,望了眼浩浩汤汤的洪流,无暇多想,伸了个猛扎了进去。
乾苑峰上大大小小无数深潭。无事之时,觉枫便与师兄弟去戏耍,常以闭气时间长短作为比试,水性很是不差。
可这沛河水流湍急、水质混沌,绝非乾苑峰的深潭。
他闭气龟息,顺着水涡之势转圜。又从囊中掏出颗硕大夜明珠,照得眼前光华一片。
循着斑斑光点而去,搏击至近前竟是钢叉插入了巨石,钢叉之上顺流漂着枚夜明珠和些散碎布料,看着似是破碎的鲛衣。
觉枫倚靠钢叉歇息片刻。他心念杂升,这滔滔洪流,无法呼喊亦识不得人,如何能寻得盛镜尘?
龙髓神木
以自己了解,他必定身先士卒,往这漩涡深处而去。想及如此,觉枫再往下探去,每隔五丈便有钢叉和漂浮着的夜明珠,很有节律,似是人故意为之。
觉枫将夜明珠皆收在手中。选了最亮的几颗,放在鲛衣头顶、手臂留出的位置,光亮扩大了不少。
身边洪流似乎平缓了些,只是这段间隙可长可短,务必趁机将人寻到了才好。
水流虽暂缓,觉枫仍觉出是两股急流激荡,不时强势一股便将他冲向相悖方向。
飘荡之间,兀得前方若隐若现了个铁笼,足足有半间卧房大小,显然并非河底原有之物。铁笼多处皆是挂了绳索,只是皆顺流悬浮。
觉枫待要上前查看,腿紧紧被人束住。觉枫撑身扭转,果然是名身着鲛衣的兵士,背靠着巨石虚弱指了指足端。原来那人脚深入到了污泥之中,无法挣脱。
觉枫分辨不出这着鲛衣的是何人,他只有救这一人的气力。想着心中起了片刻酸涩,可无暇他顾,犹豫片刻,再往下游了半个身位,将那人弥足深陷的淤泥卖力清理,挪出些空隙,抱着那人腰际向上方拔。两人齐齐发力,顺畅脱离了淤泥。
游出几丈,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觉枫,示意觉枫随他潜回去。
觉枫心中一喜,游到那人身侧为他照路。
那人捞起铁笼一侧绳索、觉枫心领神会,游至另外一侧亦捞起一根绳索,系在腰际。
两人皆感到身边水流渐快,并游如水中蛟龙,全力向水面冲去。
“王爷,有人冒出来了……”
兵士慌忙向盛先云禀报。
“快、快划船过去……”
盛先云心中怦怦乱跳,水面上晃动了两个光点,看不清到底是谁?
他已控不住眸中泪水。泪流淌过吹干的皴皱面皮,腌得唇角伤处发疼。
眼看着船工协力过去接下了两人,那两人脱下鲛衣,横倒竖歪地倒在了船上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