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贺见他死性不改,气得又在荆条上使了些气力。
老鱼眼看招架不住千贺逼迫,回桌上拽了根鸭腿,边吃边连忙求饶,“错了,老鱼错了。紫宸阁并非花街,乃是藏宝之所。”
觉枫浅笑着摇了摇头,瞥见晴暄眼中跳动雀跃之色。
隔天清早,觉枫用鸭架做了道鸭汤配着清粥,三人简单吃过。
石桌之上落叶灿黄,风中夹带了片片凉意。这奕国为质的日子刚开了个头,初个寒冬便是一劫,早该做些盘算才是。
千贺翻来覆去掂着手中银钱,哗哗作响,“若每日改为两顿,可撑得五日,届时,不知细软可能换钱。”
“这摄政王不知何时召见,六弟在家中等待消息。我俩须出门找些生计。”
觉枫看着两人,眼神询问两人意见。
“我可去打些柴来或猎些野物,应该也能换些银钱。”
觉枫之言提点了千贺,别的好不说,御羽卫打些猎物的本事还是有的。
觉枫颔首,又生一念。“燕客来”
大门紧闭,总归要再想法子和雍国取了联络。
“九哥可否再传暄儿些功夫,暄儿不想如此孱弱模样,若有急事,拖累两位哥哥。”
这念头在晴暄心中酝酿良久。
“暄儿有此心绪着实难得。有朝一日再登明堂,少不得操劳,练些功夫,防身健体。”
觉枫说着,抽身到院中演练兵士常习的长拳。
身轻如飞燕,拳过若雷霆,气韵相合,院中仿若刚刚承袭了暴风骤雨,树上残叶皆受其震撼落下。
晴暄紧紧盯住觉枫身形步法,往日虽教习过多遍,却皆无此刻迫切心境,眸子盯得生疼,将一招一式细细描摹在心中,拳脚亦跟着动了起来。
所行之事定了下来,几人很是过了段浮生若梦的日子。
觉枫每日去寻与母国联络之法,千贺砍柴打猎,安得几人活计,暄儿勤练拳法,相较奕国锦衣玉食反而结实了些,老鱼三不五时插科打诨,院中常是他与千贺斗嘴吵闹。
质子之教
奕国朝晖舒冷,时辰尚早,屋内却已亮堂堂的。晴暄昏沉沉从梦境醒来,一时辨不出身在何方。
“砰砰砰……”
“雍国质子可在?”
尖利声音传来,便随急促敲门声。
觉枫、千贺练过早功,正准备吃食。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将趁手的暗器塞了塞。
千贺打开院门,闯进一队宦吏,为首的身着黄衫,手持明黄卷轴。进门斜斜打量了千贺,撇了撇嘴,转眼瞧见身着月白衣衫的贵公子模样的人物,心中认准他必是雍国质子。
这宦吏有些阅历,生怕办错了差事,小心打开明黄卷轴,命两名宦侍持着,比照眼前人仔细端量。
眼前人与画中八分相似,舒眉朗目、俊口秀鼻。只是真人立在眼前,自带了份笃定的矜贵,满身的风流。
宦吏满意地点点头。
奕国待质子向来严苛,不可随意出城只是基本约束。每十日质子之教,常令养尊处优的各国质子苦不堪言,冒名顶替的质子不在少数。
奕国专门遣派了一队眼光老辣的宦侍勘验。
“雍国还算老实,没用西贝货糊弄咱们。”
宦吏用丝绢手帕轻轻揩了揩额上细汗着,说与仆从。